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瑾苏坐在窗前,专心致志的捧了本书在看,半晌也未曾翻过一页。
挑了挑油灯,白芨又往炭盆里添了两块炭,百无聊奈的拨弄着。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相府啊?”
“怎么?这才两日就呆不下去了吗?”瑾苏说这话时,连眼皮都没抬过。
“也不是,”白芨撅着嘴,走到她身旁,孩子气的说道,“不是我抱怨,只是这宫里规矩繁多,连喘气都不敢肆意,实在压抑得紧,还不如咱们菡萏院呢!”
瑾苏抿嘴笑了笑,翻了一页继续看,嘴里却淡淡的道,“明日就可以回府去了!”
“当真?”白芨提着嗓子问道。
“嗯。”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成功的吸引了她们二人的注意。
将书倒扣在桌上,瑾苏看向外面,轻声吩咐,“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白芨点了点头,抬脚便往外走去。
“何事吵闹?”白芨开了门,站在门口问道。
“白芨姑娘,”回话的宫女有些怯懦,声音并不大,“听说长公主在玲珑阁山坡下和侍卫发生了冲突,花青姐姐已经亲自去处理了。”
“长公主?”白芨疑惑道。
“就——就是晋妍公主!”宫女补充道。
听到此处,瑾苏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起身走到门口挥了挥手,轻声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宫女躬身行礼后,转身迈着稀碎的步子,快速离去。
“小姐,公主怎会与玲珑阁的守卫发生冲突呢?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白芨问道。
自从上一次十七公主大闹玲珑阁之后,季武帝就特地交代过,后宫无论是谁,皆不得擅闯此地!
再加上花青亲自赶去,那便更不担心晋妍公主会闯上来。但毕竟她还是要回相府,避而不见,确也不是什么高招,思及此处,瑾苏不动声色的朝外走去。
“诶——小姐等等我”,伴随着叫喊声,白芨快步追了出去。
还未靠近,远远的便听见晋研叫嚣的声音。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原本就是我相府的人,怎么在宫里,就不让见了呢?”
“公主请息怒,这儿是皇宫,自然一切都是皇上说了算!”
“让开!”晋研提高的音量,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耐性。
“公主!放您进去便有违圣旨,奴婢们一样是死罪!”花青不卑不亢的应着。
还未靠近,便有两名宫女走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郡主,您怎么来了?”其中一位宫女躬身问道。
“哦,听着外面有些吵闹,想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瑾苏淡定自若的应道。
“外面天寒地冻的,郡主还是回屋歇着吧,这里的事,花青姐姐自会处理好的。”
“诶----”白芨上前,不服气的想要斥责那名宫女,却被她一把拦住。花青拦住晋研公主,想必多半是季武帝的意思,这般护着她,大约也是不愿她们在宫里闹得太僵。
“辛苦了,还麻烦转告长公主,如无意外,明日我便回府,有什么事,回府再说也不迟。”
“是,郡主!”宫女颔首应道。
说完,瑾苏拉着白芨,转身便往回走。
“小姐----”
“嘘!”打断了白芨的话,俩人不紧不慢的往屋里去了。
季武帝一去不返,晋研却气势汹汹的来找茬,想必安雅盛和唐荣舒的婚事,十有是成了。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晨起,祁天便亲自接她去偏殿陪同季武帝用早膳。
“听说,你打算今日回府了?”
期间,季武帝面色沉静的问道。
“嗯,是的,昨夜长公主来玲珑阁找,想必是有事,我,我打算回去看看。”
“嗯,想回去就回去吧,朕说过,这皇宫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说到此,季武帝放下手里的汤碗,示意祁天取了一道圣旨过来。
“这-----”瑾苏略有疑惑,不敢接手。
“你既然要回府,那便由你带回去吧,省得祁天再跑一趟。”季武帝一面喝着粥,一面风轻云淡的说道。
“有劳郡主了,”说话间,祁天将手里捧着的圣旨抬了抬,离她更近了。
目光扫过季武帝,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瑾苏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圣旨,转而问道,“只是不知,这圣旨,是要给谁的?”
“回去的路上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季武帝随口说道,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坐吧,来尝尝看这个点心,合不合你的胃口。”
说罢,还特地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她的碗碟之中。
不知为何,虽然季武帝对她看上去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和、体贴,但是眼神之中,却不似曾经那样纯粹了,满怀心事的用完早膳,行完叩拜之礼,便带着安夏雨和白芨出宫回府了。
大约是见她脸色有异,从皇宫出来,直至到了相府,安夏雨和白芨都始终按捺着心中的疑惑没有发问。
下了马车,瑾苏将圣旨高举,甚是引人注目。
“长姐,这……”安夏雨终于好奇的问道。
跨过相府大门,瑾苏满脸严肃的吩咐门口的守卫,“圣旨到!去,让所有人到前厅接旨吧!”
“是是是,”守卫应着,连滚带爬的往里跑,边跑还边喊,“圣旨到,圣旨到!”
“长姐,什么情况啊?”安夏雨跟在瑾苏身旁,小声的问道。
“雅儿和唐三公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