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笑了笑说:“现在太忙了,一直没来!”
“总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也是,她最后一次来,自己吃了三份刷毛肚,喝了两瓶啤酒,最后哭着走了…”老大娘絮絮叨叨地说。
“你是说和我总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吗?你一定是认错了人,她是不吃刷毛肚的!”陈哲校正地说。
“小伙子,你不知道,那女孩说了,刷毛肚太贵了,她舍不得吃,是留给你吃。我看她对你很好,才和你说这些。她还说,她要走了,回家乡的县城去……”
陈哲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泪直往外涌。
回县城?陈哲突然想起于佳说过,自己要是病重了,就回家乡,家乡有个小学,在哪了此一生。陈哲急匆匆地走了,他要去人事局调一下于佳的档案,他一定要找到她。
在县城远郊的小学,陈哲终于找到了于佳。于佳正在回寝室,在路上见到了陈哲。她十分吃惊,就快跑几步扑到了陈哲的怀里说:
“你怎么找到这了?我真不希望见到你!”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为什么这样做?”陈哲紧紧抱住于佳问。
“我不想拖累你,我以为我走了,你就会和熊佳丽结婚,你就会有个大好的前程!她能给你的我给不了你,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说话时,于佳那瘦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你是不是傻呀?咱俩的事,就像在拔河,无论那个人先放手,另一个都会受到伤害!你懂吗?”陈哲激动地摇着于佳的肩膀说。
“我懂!我懂才要这么做,因为我不能太自私了!尤其是对你!”于佳泪流满面地说,她要把一年多憋的泪全部流完。
“于佳,过完春节,我就辞职,我已经想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陈哲边给于佳擦着眼泪边说。
“可这里很艰苦,也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于佳有些失落地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我想你,也离不开你!”陈哲使劲拥了一下于佳,鼻子也变得酸酸的。
这是陈哲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春节,陈哲自报奋勇值除夕夜这个班。理由一:自己在学院过年,单身,寝室和值班室一样。理由二:自己没有其他爱好。理由三:爸妈已经被陈桃接北京去了,老家的房子都卖了,自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但理由三陈哲当然不会说了。
除夕夜后半夜,熊院长忽然想起来,还没有去单位值班室问候一下值班人员,这是院里的老规矩。于是,他叫上其他三个付院长,一起上了六楼。
值班室里空无一人,而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却灯火辉煌。而且还有音响和讲话声。他们感觉纳罕,便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向里看,这一看,这叫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陈哲端坐在主席台上,面前放着麦克风,还有一瓶矿泉水。一副十足的院长派头,还在大声地讲着话:
“同志们!寒假结束后再上班时,我就要调走了,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我很留恋这里,虽然我在这任教才两年,但我是在这里读的大学,在这里提的干。有人嘲笑我靠的是女人,是裙带关系,才当上的副主任。所以,在调任我去另一个系当主任时,我拒绝了!诗经里有句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人要活的顶天立地,人要活的有尊严!
我想问问大家,支持人某种行为的理由是什么?
平庸的人会说是本能,善良的人会说是人性,真诚的人会说是责任。我则认为最大的理由——就是一个人的本性……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门外的人被震慑住了,在楼道里相互看了看,没人出声,而是不约而同地走下楼梯。
此时街上行人稀少,只有灯火通明,只有霓虹闪烁,只有一串串祝福春节的烟花,骤然升向深邃的天空,随即又散落消失,如人在囧途,又恰似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