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青山派还是沧云仙岛,夜来主要想表达的,怕只是那最后压轴隐喻的那一句深意。
你的身份,我已经发现了。
唐与言重新拿起一张纸提笔写下回给夜来的话,并且忽略了一旁颜卿君意味深长的目光,写完话搁笔后抬头,发现答应要回去的人还站在门口。
她扬眉问道:“不走?”
颜卿君道:“我已在门槛之外,已算是走了的。”
唐与言:“……”
颜卿君道:“周围无人,黑鸦也被我支走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毒圣可否解答?”
唐与言暗叹一口气,“问吧。”
颜卿君道:“夜长老所指的人,是不是你?”
唐与言道:“既已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颜卿君耸了耸肩,“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你这样的人,有谁敢要你?”
霎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人影,身影清瘦,好似风若吹的再大一些,就会被刮跑一般。
可风若再大些,便能看到那样一个瘦弱的人处于狂风之中,可屹然不动。
唐与言反问道:“哦?怎样的人?”
颜卿君道:“脾气差心眼小,各种各样的毒药不离身,杀人的利器不知藏了多少,人还薄情。”
唐与言颇感意外,“没想到在颜长老心中我是这样的人,薄情我可以认,其他的也就算了。”
毕竟有些时候可不能把毒药带在身边,万一不慎遗落了,或是塞子开了个盖,有些人就要遭殃了。
颜卿君笑了笑,“这是毒圣你要问的,我只是如实回答,可别公报私仇。”
唐与言甩袖,鳞尾扇展开扇面,山水画霎时间铺开,遮住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浅淡的灵动眸子。
她低声笑道:“我怎么会公报私仇呢?当然是亲自寻仇了!”
颜卿君顿时警惕起来,甚至还退了几步,却发现毒圣根本没有动。
唐与言眉眼微弯,眸底藏着笑意,“颜长老,你所之处乃是向风口,一些小毒招待长老,不成敬意,望长老好生休养。”
颜卿君当即转身离开,风中还传来了他留下的一句话。
“毒圣,你最好出了什么事也不要来找我!”
当面说人坏话可是要遭报应的。
唐与言冷笑一声,收拢鳞尾扇,把要回夜来的信放在一旁,翻看起颜卿君所批改审查了的事物。
颜卿君当时能在管理一大帮女弟子的情况下经营一家胭脂铺,本身双商不弱。加上外貌特别,与一些能人异士有所往来,并且略同经商之道,在某些方面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据说他右眼上系着的金丝单片眼镜,便是一位红发异士送的。
他所定下的事情唐与言基本扫了下,简单思索了下就没有想要再补充的,看完一个,便把它叠在一旁。
外面忽然有轻微的响动,唐与言侧耳去听,像是什么东西擦着东西而过。
下一秒,唐与言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黑鸦拿着一叠簿子跳了来,见到她在的时候自觉将簿子放到她身边。
唐与言眉毛微动,把手上事情处理掉,伸手拿起簿子翻看起来。
这些都是弑楼各地据点去年的账本,明账暗账皆有,不过账本来源只写它所在的是什么郡城县镇村,断不会提及铺子的名字。
唐与言不经意间问道:“颜长老让你去拿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这些账本,是属于他管的。
黑鸦道:“并账本放在别处,把今日事处理完让黑鸦去移交,才开始翻起账本来。
虽多少有些看不明白暗账的内容,不过唐与言发现了一件事,自美人怜一事后,各地每月多多少少都有一部分钱不知所踪,自她从星璇国回来后才停了这种行为。
这笔钱……去了哪里?又为何做的这么明显,仿佛就是因为弑楼式微才动的手。
念及颜卿君留下来的狠话,想必这就是他所说的出事。
不过弑楼的产业不归她管,颜卿君倘若知情不报,造成了什么损失他可要负全责。
唐与言把账本放在一旁叠好,让黑鸦还回去,并且告诉她自己要休息了,送完就不必过来打搅了。
黑鸦应了声,带着账本离开了。
唐与言吃了些干粮充饥,便直接睡了。
不是累了,只是暴雨来临之前,总要多休养生息一下的。
……
次日,唐与言醒来后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边起身边披上外袍。
整理好仪容出去一看,就从楼上的视角看到了一群人围着两个人,一个是干将,另一个约摸是楼中弟子,握着武器的下盘还有些不稳。
彼时明日初升,一抹曦光照下,正巧照到了唐与言身上,让其一身黑衣黑袍透亮非常,像是白日里的暗月。
不过没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干将身上,希望能与其切磋一番,找出自己的错处。
黑鸦有意想要压下这种局面,却无计可施,只好抱着剑不语。
唐与言翻下高脚楼,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黑鸦禀报道:“今日他一醒我便带他去用早食,中途我想到毒圣你快醒了。吃完后先行一步赶了回来,没想到回头就看见他们开始切磋了。”
黑鸦又补充道:“毒圣可是要叫住他们?”
唐与言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想要活动筋骨,那便活动筋骨去。”
只不过被打哭了可别怪干将太厉害。
唐与言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