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唐与言的直觉疯狂叫嚣着危险,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她一边拔剑,一边侧身往旁边躲,仿佛像是被危险锁定了一般,虽离开了原地,一支利箭仍然穿胸而过。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以剑撑地,险些跌在地上,箭尖上的黑血无声的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开来。
还好这一箭没有命中要害。
唐与言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往后看去,城墙之上,一抹白衣挽弓。
视线逐渐模糊,白衣也模糊成了白点,时不时涌来的黑暗告诉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唐与言咬了下舌尖保持清醒,用力折断尾端的箭支,也不顾现在是不是在副本当中,要维持那见鬼的人设,直接从行囊里拿出一大堆伤药,内服的内服,外涂的外涂。
在白衣尚未射出下一箭前,她用剑尖撑着身子,尽可能快的躲在了成群的营帐后面,坐下来为自己处理伤口。
雪间的剑尖被连番折腾已经有钝了的状况,唐与言分心想着到时候再给它磨一磨,忍着痛运转着内力,一点一点地从箭的顶端配合着伤药将其拔出来。
等那半支浸满血的箭支落地,铁铸的箭矢与地面发出清响时,一双熟悉的布鞋走到了她面前。
“你还好吗?”
唐与言抬头,素净红衣的玄光神色复杂地低头看着她。
“我听玄光将军说你当时被他收进来时,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所以逃了征兵的画押。”
玄光看着一旁浸满了血色,还带着污黑的箭支,尽量不去看唐与言胸前的血窟窿。
她保持平静道:“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是刻意而为的,看到这一幕,才终于信了。”
这一箭不论出不出现偏差,穿胸而过的箭伤有很大的概率让人重伤而亡,更别论,上面还有毒。
没有谁会拿命赌旁人那虚无缥缈的信任。
但玄光大概也不知道,在千年之后,有所属烈阳的人,敢拿命去赌下毒的机会。
唐与言没有说话,她已经被伤痛折磨的没有多少力气,脑海中所想的不是玄光会不会动手,就是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会不会被玄光发现。
玄光蹲下身来,用那双藏着锐意的眸子看着她,“玄光将军麾下士兵唐与言,请听军令。”
“不论你是因何而来,是为杀我还是为了杀玄冥,现在!放松心神,让本将军用内力替你祛毒疗伤。”
“得到nc玄光的信任,您的人设限制已解除。”
唐与言瞳孔微缩,惊骇于玄光话语的同时,就看见玄光的双手抬起了她的手,维持双掌相印的状态,由掌心处传来温暖且源源不断的纯净内力,身上的伤痛仿佛都被这股温和的内力拂去,浸没在温泉中。
象征着吞噬的内力没有因这温和内力的入侵出现排斥的异样,反而服服帖帖地贴在经脉处,留给它一个通过的空间。
温和的内力一头扎进了毒素里,将因流血而压制不住的剧毒包裹起来,压回了原位。
待血彻底止住,毒也压制住了,玄光才收回了手,停止了输送内力。
她也不管这些内力都折进去多少,惊奇道:“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唐与言恢复了一些力气,苦笑道:“若真为百毒不侵,又何至于此。”
玄光道:“就算不是百毒不侵,那也快了。这样烈性的剧毒我游历江湖数年,行军打仗这么久,也未曾见过。次上一点的,中了,活得最久的也就一个半时辰。”
“你的内力很特殊,想必是专门用于对付剧毒的吧?”
唐与言嗯了一声。
玄光站了起来,伸手把她扶起来,神秘道:“我有一门根据星象学练成的功法,能助你排除毒素,就看你愿不愿意学。”
唐与言:“!”
“如何学?”
玄光道:“知晓星辰变化,繁星轮转,借天定命数星辰之力,回到过去时间的身体状况。”
唐与言道:“此等功法,简直异想天开。”
玄光道:“绝不是异想天开,星辰是有力量的,就像是今夜如白昼一样的情景,便是星辰的力量所致。”
唐与言哑然。
玄光道:“你若不信,也可不学,我也有其他办法帮你,不过到时候怕是来不及了。”
唐与言:“?”
玄光道:“你能自由言语,想必限制你言行的神秘事物也已经解除,我不妨告诉你,我只能拦它三日,三日之后,你就会突然离开这里。”
唐与言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你既然知道那么多,又为什么要帮我?”
玄光道:“我师弟被杀过一次,我记住了,渐渐地有了许多出现过莫名其妙人的记忆,他们的目的无一例外都是杀了玄光,也就是我。”
“你是紫薇星选定的人,是星象所指之人,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也要杀我,我不能让你死。”
唐与言沉默。
玄光继续道:“星象示意,你还有一件事,是要来藏什么东西的。我知道有一处地方特别适合藏东西,在我记忆中从未变动过的位置,趁着他们还未回来,请跟我来吧。”
“好。”
唐与言被玄光扶到了军营外的一个巨大的枫树下,依照记忆,这里千年之后,是虞神山不远处的枫叶林,距离池塘不远。
玄光把唐与言放在一旁,让其靠在树边,自己拿出腰上的双刀,开始掘土。
玄光背对着唐与言,空门大开,看上去丝毫不对她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