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中毒了?”
绿衣女子闻言用袖子疯狂地擦着自己的脸,淡粉色的胭脂如附骨之疽,擦都擦不下来,越擦脸色越黑。
唐与言道:“此毒毒性不重,最多把脸给毁了,用皂角水搓洗全身三遍即可。”
“我不想要毁容!”
绿衣女子抓住唐与言的衣袖,“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毁容,大人你随意把毒胭脂放在桌上,我用了你的胭脂毁了容,你要对我负责!”
这是什么歪理?
唐与言甩开被拉住的袖子,冷漠道:“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毒胭脂啊,不问自取是为偷,毁个容而已,没把命丢了就不错了。”
坐倒在地的绿衣女子闻言,眼眸里写满了惶恐不安,随即是疯狂的血色涌上,她站了起来,猛然冲着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力道之大,声音之响,因为毁容而对死亡无所畏惧的莽撞让唐与言不由愣住。
浓稠的血液从她的脑袋上流落,一道白光从缝中钻出,亮着一排白字悬浮在尸体半空中。
【玩家已死亡,由于未完成任务要求,重生开始。】
几息后,绿衣女子的尸体和血液像是分解成了细小的虫子,如烟雾般消散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个人……竟然是玩家?
完全看不出来,她就像是一个女疯子一样,可以为不想被杀而逃跑,也可以因毁容而自杀。
暂住于此的第一天,就遇这样不详的事情,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唐与言压下心底的不安,把菜洗完,炒好,匆匆煮了点饭把晚饭解决,写信给夏寒殷。
她看着白鸽冲天而起的一幕,眉头紧缩着。
原本的联系常常因为相距甚远,需要长时间的信息传输,时间因距离而定,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个月,还有可能是半年一封。
哪怕采用了白羽特训的飞鸽来传书,在相距一个月左右路程的地点之间,也只比送信人快马加鞭快了两三天。
但系统送的信鸽不一样,它能在一个小时内送达信息,这让唐与言能够放心的离开天枢国,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星璇国,因为她能每天跟人保持联系。
可万一,他们的游戏结束了,这封信……送不出去了呢?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尝过消息迅捷的甜头,再去品尝等待的滋味,会十分难受。
还有一点,信鸽是系统送的,信也是系统送的,倘若……
唐与言不敢深想其后果,决定在信鸽冷却时间结束后,只要夏寒殷的信准时到了,她就给花无间捎一封信暗自阐述猜想,然后把信鸽封存起来。
夜已深了,那盒半开着的胭脂还在桌上。
唐与言借着月光看着那盒无形中沾了一条人命的胭脂,伸手合好,拿起,翻墙去了子衿阁。
今日第三次敲门。
颜卿君火速拉开了门,阴沉着脸道:“毒圣,扰人清梦是不对的。”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毒圣时,他愣住了。
毒圣一向平淡冷静的眸底深处的紫色和血色交织,就像是两只在狂风暴雨下依然相撞的船,疯狂到不惜生命。
据说,当年的素楼主,也是以这样的眼神杀了不知道多少人。
颜卿君阴沉的脸色褪去,神色严肃,“发生什么事了?”
唐与言把胭脂盒递给了颜卿君,走进屋里关上了门,问了句。
“颜长老,这盒胭脂是你送的吗?”
颜卿君道:“不是,我为何要送你个大男人胭脂?”
确认了不是颜卿君送的,唐与言以趋利避害的本能,先说起最小的那件事。
她简洁地讲了一遍事情经过,断定道:“你的弟子里面,有星璇国的奸细。”
颜卿君问道:“是杀你的那一拨吗?”
唐与言道:“不确定,不过是冲花无间去的,也是跟星璇国皇族有牵连。”
颜卿君沉思,他边想边点起了油灯,连带着胭脂盒一起放在两人旁边的桌上,“或许我们要查的事情,殊途同归。”
唐与言扬了扬眉,“为何?”
颜卿君道:“星璇国皇室,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敢挑衅弑楼,敢动神算子。”
唐与言道:“两者都动,不太可能。”
颜卿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慢条斯理地取出单片金丝眼睛挂在右眼上,镜面折射着油灯暖黄色的光,让他冰冷的瞳眸有了半分生气。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唐惜弦的胃口不小,怎么会不敢做?”
他顿了顿,说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谁也不清楚星璇国皇室中,是否还藏着另外的一个势力。”
“说吧,还有何事?单单这一件事,不至于让毒圣深夜来三顾此地。”
唐与言张了张口,不知如何用语言形容那种错乱无辑的事情,最后还是借了颜卿君珍藏的笔墨纸砚以画图的形式描绘了出来。
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形神俱全的一副景,一个一个景画依次排下来,就成了一件事。
颜卿君低喃道:“比疯子还要疯子的玩家?尸体还能直接消失重生?这是什么?!”
以画叙事后,唐与言缓了过来,她平淡道:“我原本想着她说的私盐如果是真的,说不定可以借此钓到一条大鱼。可没想到她的脑子不太正常,为了张脸连命都不要了,还直接撞死在我面前。”
倒最后,人不是不要命,只是有重头来过的机会而已。
这也太碰瓷了,平白无故给她的临时住处添了几分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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