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唐与言随即愣住,将脑中的奇怪想法给抹去,往颜卿君的胭脂铺那边慢慢走着。
由于唐与言没有开口给过干将指令,干将便跟紧在她身后,眼睛扫着四周,时刻警惕着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路上的行人默默地避开了他们黑衣二人,留出一片真空区域任由干将打量。
忽然有人从拐角处冲撞过来,唐与言下意识避开,不与其有任何肢体接触,便看见一群人拿着棍棒耙刀,追着跑过去的绿衣女子。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惹了什么事,被一群人追着喊打喊杀。
回到子衿阁,铺子已经半打烊了,唐与言推开半掩着的门,原本在一楼招待客人的妇人此刻叼着烟枪,拿着火折子往后院走。
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了眼,看到唐与言进来,取下了叼着的烟枪,恭顺行礼道:“前辈。”
唐与言道:“不必多礼,我先上去了。”
“好。”
上楼一看,二楼没有人,应该是到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住了。
唐与言敲了敲三楼的门,等了许久,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只穿着里衣身上还带着水汽的颜卿君站在门口,难得红润的脸色写满了厌恶。
“毒圣,跟人走了怎么还回来了?”
他看到唐与言身后的干将,眼底浸了寒意,“你怎么还带他的人回来?”
唐与言摊了摊手,“拒绝不了,你这里有空房让他住吗?”
颜卿君指了指一个方向,“走道尽头,有一个空房。”
唐与言侧头道:“干将,你先在那里住下,若有事我会喊你的。”
“是。”
等人走了,颜卿君才让唐与言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我先换身衣服,你自便。”
唐与言嗯了一声,在柜子上找到了一套茶具和茶叶放在桌上,找了下屋里盛水的罂,里头没水了。
她提着罂走到窗边,透过窗能看到后院,稍稍看了会,就大致锁定了水井的位置,推开窗,翻下去打水。
等颜卿君穿戴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毒圣在烹茶。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茶香,“也没怎么见你修习过茶道,吃茶也跟喝水一样,挑茶叶倒是好手。”
唐与言道:“嗅觉灵敏使然。”
颜卿君道:“你和素楼主,天生能该吃江湖这一碗饭。”
他只是随口感叹,没有再多说,拿着手上的金丝眼镜摆弄着,等待着唐与言的后话。
唐与言斟酌了会言辞,说道:“我打算引蛇出洞,不知道颜长老在此地有多少分量?”
颜卿君道:“以子衿阁往外的三条街,皆是自己人,再往外,容易引起注意。”
唐与言沉思了会,跟颜卿君细细商讨至茶熟,一口饮尽茶水,便告辞了。
临走前唐与言告诉干将她以后的住处,就在子衿阁旁边数过去的一个小院子里,让他先暂住于此,有事会喊。
干将道:“一同。”
唐与言道:“这里是弑楼的势力范围,我不会有事,你先待在这里。”
干将思索了下,点了点头,“是。”
来时的路上周围一切他都记在了心里,那个院子与子衿阁相差不远,约三息时间就到了,以毒圣的身手,能撑到他来。
唐与言看干将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颜卿君空下来的小院子里占地面积小,不过‘五脏俱全’,有菜地、水井和小厨房,基本上在吃食上,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唐与言看着这个效仿师父住处摆设的院子,先把行囊里的那盒没有用的胭脂取出来,随意的摆在了桌上,去菜地里摘菜,打算今天的晚膳就吃素了。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唐与言循声看去,声音在墙外。
下一秒,她面前就有一个绿衣女子干脆利索地翻着矮墙进来,跟她双目对视。
绿衣女子气喘吁吁,拍了拍胸口理顺了气,慌忙道:“抱歉抱歉,只是他们要杀了我,求你帮帮我。”
唐与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弯下身来继续摘菜。
这个人能跑这么久都不被抓,倒是有些本事。
绿衣女子看她没有拒绝,就当是默认帮自己了,连忙提着裙摆往屋里去。
接连的脚步声从一侧‘哒哒’而过,院门被拍的‘哐当’作响。
唐与言把菜放进竹篮子里,提着到了厨房,还未去洗手上的泥,大门被撞开了,半边门摔在了地上。
她转头,一群人拿着东西,与双手沾泥的她对视,人群察觉到那双眼眸中的冷光,纷纷退了一步。
唐与言把手放在盆里洗着,淡淡道:“诸位坏我院门,倘若不找人修缮,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众人看着她一身黑衣在黄昏下如浓郁的墨水,挥散不尽,一看就不是便宜的衣服。
有人连忙道:“大人,不知道大人可否见过一个绿衣女人,她翻进了大人的院子里。”
唐与言道:“倘若我说没见过,你们是不是想要强闯?”
“这……这当然不会,只是这娘们偷了我们兄弟的钱袋,夺人钱财犹如害人性命啊!还不能有钱给大人修门!”
一个女人能偷一群人的钱袋?指不定是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方便说。
唐与言冷声道:“没见过,我不管你们有钱没钱,请留下修门的钱,给我滚。”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与言甩了甩洗净的双手,用汗巾擦了擦手,拿出折扇,杀气腾腾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