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拿毛巾蘸了水,将胳膊、面上来回擦了几遍,挤出几滴浑黄的水渍,不以为意道:“管他如何,我等只是听差办事,那妖坟好巧不巧就在村子四十里外的岭山之上,今夜县府的捕快带头,一同烧了去,看这天色,已有了要落雨的迹象,点把火,也算催一催老天。”
陈保儿便沉默了,却听赵父又道:“我听人说,前几日,自西北崇州押一妖童赴往京州处死,却中途被别的妖物给救走了,负责押送的徭役伤了好几个,听说那妖物头生四角,青面獠牙,指甲如弯刀一般锋利,也不知是真是假,赵某办差许多年,死人见过不少,凶猛野兽也曾遇见过,唯独这妖物,只听志怪故事里谈起过,却从不曾见过,当真奇怪,哦对了,小相公,你可曾见过妖物?”
陈保儿嗤之以鼻,讥笑道:“这群天杀的,怕官府降罪,才把失责一事推给妖物,这些人不向来如此么?”
说到这儿,一旁的妇人,却战战兢兢,再也不提母鸡的事儿,只惊恐的撕扯着自家男人的衣袖:“当真要去么……万一有了闪失,我可怎么活啊!”
赵父唾了口唾沫,半晌,只道:“别人去得,我如何去不得,给我备些干粮清水来,我稍刻便走,不然,免不了被县府责骂!没了饭碗,咱们一家一样饿死!”
天色沉下来的时候,赵父嘱咐过几人不能出门之后,便带了包裹匆匆走了。
不是风调雨顺的年月,一日两顿饭,故此,晚饭吃的早了些,赵西双分了半碗稀粥半块菜饼子给陈保儿。
陈保儿不动声色的推开,岔开话题道:“你爹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苛!”
赵西双却缩紧了脖子,摇着头渐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