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循声看去。
就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个子还不到成人肩膀的陆薇薇,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小小的人儿满脸都是冷漠,让人乍然之间竟忘记她不过才七岁,还是个真正的孩子。
但也就是一瞬间,人们便已相继反应过来她才只有七岁,长得也是那般的玉雪可爱,乖巧无害,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时间都是满心的微妙与复杂。
李氏爱女心切,却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惟恐陆薇薇不小心伤了自己,已先急道:“小巍,你几时去拿的菜刀,我前儿给你炖鸡汤时才磨过这刀的,快得很,你快放下……王盼弟你个不要脸的还不松手?……大嫂,你快把刀给小巍拿走……”
李舅母想到小姑子可特意交代了自己看管照顾陆薇薇的,结果她却连孩子几时跑开了,还去灶房拿了菜刀来都不知道,羞愧不已,忙“哎”了一声,“我马上把刀给小巍拿走,妹妹放心。”
随即转向陆薇薇,“小巍,把刀给舅母,好不好?”
陆薇薇却没把菜刀给李舅母,仍是一脸的冷然,道:“娘、舅母,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到自己的。既然二婶一直说要死给我们看,我就想着我们不如成全了她吧?”
讥诮的看向王盼弟,“二婶,你也听见了,我娘才磨过刀的,快得很,保证你一刀下去就能死成,不会弄个半死不活的。我刚才说的,只要你真死了,我娘一定赔十两银子,也是真的,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所以你真的可以安心去死了。对了,记得割这里……”
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只要把这里割断了,神仙也救不了……二婶怎么还不接刀啊,我手都举软了。难道,二婶只是嘴上说着吓唬人的,根本就不敢死啊?”
王盼弟一张脸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宛如开了个染料铺。
一直牛皮糖一样抱着李氏腿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松开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崽子果然、果然黑心烂肝哈,竟然对自己的婶娘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陆薇薇惊讶无辜脸,“可不是二婶自己说要死给我们看的吗,我这是在帮二婶,怎么就黑心烂肝了?还是二婶不喜欢菜刀,想换一种死法?娘,我们家有绳子吧,要不您马上去找一根来给二婶呗?”
李氏已经明白过来女儿的用意了,立刻配合:“我们家绳子多的是,我马上找去。王盼弟,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根最结实的,保管你死得利利索索哈。”
王盼弟气疯了,“李翠如,你……你别太过分!我三妮儿都被你们害死了,你们竟然还这么黑的心,想连我一起弄死,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氏气极反笑,“谁想弄死你了,我才懒得脏了自己的手,不是你自己一直在嚷嚷你要死给我们看吗?我们当然要成全你啊。我家小巍方才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只要你真死了,我一定赔十两银子,你怕小巍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不管用,现在我亲口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等着,我这就给你找绳子去啊,三妮儿这会儿肯定还没走远,黄泉路上,你们娘儿正好作伴了。”
说着真要往猪圈那边寻绳子去。
王盼弟这下彻底急了,“李翠如你给我回来,我、我……”
李氏笑得讥诮,“你怎么着,你果然是在吓唬人,想敲我竹杠,其实根本就不敢死是不是?”
李舅母哼笑着接道:“当然不敢死了,就算敲来了银子,也得有命花才成啊,命都没了,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才真是亏大发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呀?”
围观众人虽都因陆薇薇方才的言行心情复杂怪异,却也不乏看戏不怕台高的,立刻应道:“肯定啊,敲竹杠就是为了受用的,傻子才会真把命赔上呢,王盼弟想钱都快想疯了,怎么可能这么傻?”
“明摆着就是吓唬人的啊,真要死,早就死了,还废话这么多?”
“王盼弟,你不是要死给我们看吗,那你倒是快死啊,你要真敢死,我就服了你!”
王盼弟气得生吞了围观众人的心都有了,色厉内荏的破口大骂起来:“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嘴里长疔,生儿子没眼儿的,惹毛了老娘,老娘真死给你们看,做了鬼都不放过你们!”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曹氏也没好气嚷道:“且都少说两句,积点儿口德吧,真闹出人命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围观众人却仍是纷纷讥笑:“王盼弟,那你倒是真死给我们看啊,说了无数次要死了,也没见你真死,不是吓唬人,不是想敲小巍他娘的竹杠是什么?”
“真是想钱想疯了,连自己女儿才死都能利用,真当你大嫂和小巍孤儿寡母的,就只能由得你们欺负呢?大家都是一个族里的,想平白欺负孤儿寡母,我们可不答应!”
偏陆薇薇还火上浇油,“二婶,听说吊死鬼都难看怕人得很,舌头也要伸出这么老长,再也收不回去,咦……这也太吓人了,要不,你还是就用菜刀吧,只要割对了地方,保证不会流太多血,也会死得很快,你要不试试?给你……”
一边说,一边再次把手里的菜刀递给王盼弟。
众人见状,也跟着撺掇,“王盼弟,你就试试呗。”
李氏与李舅母也冷笑,“王盼弟,你倒是接刀啊,你真敢接,真敢割,我们今儿就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