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谧这边也很快收到了鲜卑王庭同意联姻的消息,他即刻兴冲冲的进宫回禀此事,顺便陪着贾后又去看了宣华。
两国联姻如此大事,公主出嫁需要准备的嫁妆、礼仪、规程多而繁杂,所以贾后对次年季春之月成婚并未多想,尤其是宣华听到鲜卑王庭已经同意,更是满心欢喜的准备着出嫁。
贾谧安排了迎接鲜卑使团一应事宜,商谈着大婚的细节,一切安排妥贴之后,总算有了空闲,又得知慕容迦被贾后宣进了宫,便立刻派管家贾六来到雅庐接易雪。
易雪见贾谧没有下请帖,而是派贾六来接,并特别交待只允许周蓉一人跟着,料到贾谧终此举的目的怕不言而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贾六稍等片刻。
易雪对杨征交待了几句,杨征虽然劝易雪不要去,但见易雪仿佛有了自己的主意,也知道贾谧如此,拒绝恐怕不行,便直奔慕容王子府报信。
杨征走后,易雪取出玉镂雕花云凤金簪插在了头上,穿着一身素衫,腰系素带,将慕容迦的玉佩放在了腰间,一脸的从容坚定,上了贾六的车。
车驾穿过易雪所住的巷子,来到了铜驼街,迎面走来一个身着蓝白窄袖短衫麻布衣、下着袴裤,腰间束着穗带的年轻男子。
男子与贾六擦身而过之时,用手中的石子作暗器弹向贾六的马,马儿被惊得扬起前蹄,贾六对于忽来的状况始料不及,被马掀了下来。
只听年轻人哈哈大笑,并冲着贾六高声说道:“好来好去不好收,多财多宝也多忧,门前红灯高高照,户内空囊度春秋。唉,怕是白白忙忙空欢喜,可惜喽、可惜喽!”
贾六见有人冲撞了他的马,摔得他挣扎着半天起不来,又说了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由的骂道:“哪里来的沷皮,你可知道小爷我是谁?”
易雪和周蓉听到车外的声音,都掀开的车帘循声看去,二人脸上皆是惊喜之色,周蓉惊呼道:“姑娘,是庞庄主。”
只见庞清并未理会贾六,径直走向易雪的车前,从怀里取出一小包东西飞进了车内,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无法察觉,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贾六被几个随同的小厮拉了起来。
“哎哟,我的腰,你轻点、轻点”贾谧呲着牙,咧着嘴,看样子摔得确实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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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管事,你伤得如何?要不要紧?”一个小厮表现出了关心。
贾谧气急败坏的正想让小厮们去教训撞他的人,一转身发现人没了,便气急的吼道:“人呢,人呢?”
小厮们环视了一圈,却并不见庞清,纷纷道:“回管事,我们也没瞧见,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贾六气结,冲着身边一个小厮捶打了几下,出着气。
打完又骂道:“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哪里冒出来的泼皮,神出鬼没的,哎哟,摔死我了。”
这时刚才那个关心贾六的小厮见四周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又见贾谧还能动,便提醒到:“贾管事,快走吧,国公爷还在等着我们呢!”
“娘的,大白天见鬼了。”说着朝着地上啜了一口,便被小厮连扶带推又上了马。
马车又走了起来,易雪和周蓉打开包着的锦帕,只见里面有一小瓶东西,帕上有一行字,上面写着:“此药可解百毒,珍重。”
易雪看后,眉头紧蹙,表情十分的凝重。
“姑娘,庞庄主怎会到洛阳,还为姑娘送解药?”
“我也不太清楚,想必庞庄主是得了什么信息。”
“姑娘,庞庄主所言何意?”
易雪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了车帘向外看了看,小声道:“看车驾行驶的方向,不像是去鲁国公府,倒像是去金谷别苑,庞清担心贾谧对我做手脚,所以给了此药。”
易雪说到这里,手里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金簪,表情无比坚定。
而周蓉想起曾经在昭凤台和金谷别苑,看到贾谧、石崇等人与各色女子调笑的丑态,周蓉虽然心生厌恶,却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经过半个时辰,马车进了这号称洛阳八景之一的金谷别苑。
金谷别苑易雪来了几次,但是都在外院的紫气凝阁,而此次易雪和周蓉却被引到了的内院兰园之中。
易雪被两名轻衣薄纱的妙龄女子引进了芳华紧簇、珠石点缀的兰堂。
周蓉想跟着进去,却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将她和贾六一同拦在了门外,易雪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周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兰堂中只有贾谧、石崇、潘岳三人一起饮酒,每个人身边都有两名轻衣袒胸的年轻女子侍候着,见易雪走了进来,贾谧顿时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穆易雪见过鲁国公!”易雪见贾谧走到了面前,便微微一拜,却被贾谧扶住。
贾谧打量着易雪,眯着眼睛,笑中带色的说道:“有些时日未见到易雪姑娘了,真真让本国公思慕不已!”
易雪不由的向往退了一步道:“鲁国公说笑了,朝事繁杂,国公爷身心都在朝堂之上,今日请易雪前来,也是雅性,易雪为国公爷弹奏一曲如何?”
贾谧见易雪还是如此生份,忍着不悦道:“你的琴我当然要听,不过今日本国公想让你陪我小酌几杯。”
说着示意侍酒的婢女退后,将易雪拉到自己的座位旁,半搂着让易雪坐下。
石崇见状笑道:“要说这思慕却是不假,我们当真是思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