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被吴清野关在了吴府不得出,好在宝璐这边行事顺利。宝璐身形瘦小,进了太子府就是一个干杂活的,大家只埋头干自己的事,谁还在意谁呢。
只是让宝璐没有想到的是,这太子的私宅建的跟宫殿一样气派。院里的丫头杂役不下数百人,大小宫殿不下几十座,一时间宝璐还真不知道宝琳住在哪里呢,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听。
“小菊,你在那张望什么呢?快去将这些衣服拿去浣衣堂洗了!”
宝璐正看着前面的大小殿宇愣神,浣衣堂的掌事祁姑姑带着两个丫头抱着一大堆的衣服站在了宝璐的面前。
“是,姑姑。”宝璐急忙从那两个丫头手中接过那两大堆衣服,可在宝璐怀中高隆的衣服遮住了宝璐的眼睛,让她看不到眼前的路。新来的人被人整蛊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如只是这点手段宝璐还是能应付得来。她以前和养父一起生活的时候,干过比这还重还累的活,这都算毛毛雨了。
好在这里离浣衣堂的院子不远,宝璐费劲偏出头来一步一个踉跄艰难抱着衣服进了浣衣堂。冬天的井水倒是摸着暖暖的,宝璐也不敢一次打多了,生怕打多了放在外面会变冷结冰。只是为难了她流产没半月的身子,洗这么多的衣裳。
她邦邦敲打着,这冰冻寒天里这声音倒显得特别悦耳呢。上回干这种活还是在宝斋居给吴清野当丫头的时候呢,倒也不觉得久远,只不过才两年半而已。
“喂!新来的!这棒子是用来下人们的衣服的,你洗的可是太子殿下和宫眷们的衣服,你这样敲会敲坏的!这里面有些衣裳可是用金丝线织的,要一件一件慢慢用手轻轻搓,姑姑没跟你讲规矩吗?”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小丫头开始对着宝璐指手画脚。
“衣服不都这么洗吗?这么多的衣服,一件件手搓要搓到什么时候呢?要是贵人们等着穿……”
“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年前换下的旧衣,过年自然是要做新的了,你慢慢洗干净了,晾晒了要是贵人们哪天想起了就穿一下,要是想不起穿便也就压箱底了。”那丫头在宝璐面前神采奕奕的,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从宝璐这一步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宝璐放下了手中的洗衣棒,慢慢搓了起来。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衣裳,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洗完。日落西山,双手搓得通红,那几件洗完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晾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棒,宝璐只得将它们落到了火盆旁,等冰化了再晾到竹竿上。
这太子府到了夜里灯火通明,府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准备这过年的东西。这里只是太子私宅,除夕正月太子都是要回宫的,年节忙碌,太子也有几天没来了,可就算是如此,府里的人依旧隆重准备着,不能让太子万一临时回来过节过得太寒酸了。
宝璐晚饭没有吃,她体虚哪里能洗得了这么多的衣服,再说她的心思也没在洗衣服上。期初怕有人看着洗的比较认真,后来入了夜,渐渐丫头小厮全都睡的睡,当值的当值,除了巡逻的军爷院里也看不见几个人。宝璐挪了一个灯过来,在灯下仔细看了,有明显脏迹的仔细搓搓,看不见脏迹的便用皂角水泡两边再捞起来。到了后半夜总算是洗完了,一一晾好,宝璐才在廊檐搬了把椅子坐着睡了过去。
晨曦微露,祁姑姑过来拍醒了宝璐的肩膀,轻声道:“你跟我来。”
此刻真是侍卫交接班的时候,丫头们小厮们还没有起床换班,整个府里倒是显得很清净。
呵气成霜,冻了一夜的宝璐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骨还是谁的。懵懂之中值得起身跟着祁姑姑走。绕过亭台走廊,绕过殿宇院落,终于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小院子里。那里两个小厮把守着,看见祁姑姑带着人过来,一小厮便上前问道:“祁姑姑这么早啊,许良娣换下的衣服不是昨日就送到浣衣堂了吗?怎么祁姑姑又来了?”
“这丫头昨日洗坏了良娣的衣服,特地过来向良娣请罪。”祁姑姑指了指身后的宝璐,向小厮道。
那小厮看了眼祁姑姑身后冻得脸颊通红、手背冻疮溃烂的宝璐,又道:“你们来这么早,许良娣怕是还没起呢,就请你们再等等吧。”
宝璐便和祁姑姑只好等在门前候着,只是让宝璐听到祁姑姑说她洗坏了许良娣的衣服,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自己昨天半夜才洗好的衣服,还冻在竹竿上呢,就被祁姑姑发现自己洗坏了。而且自己昨夜晾时怎么都好好的,为什么要说是她洗坏了呢?难道是刚开始自己用洗衣棒敲打被人向祁姑姑告状了?
还有这个许良娣,按理说良娣是太子身边除了太子妃之外最重要的女人了,为何不住在宫里而是住在这个郊外私宅一个小院里,还被太子派人守着?难道是……许宝琳?
宝璐的心慌慌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害怕眼前的房子里住的是二姐宝琳又害怕不是宝琳,让自己空欢喜一场。不行,不能就这么等下去,若是等天大亮,院里进来的人多了便不好和宝琳说话了。
宝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一声在冰冻的石板上磕了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祁姑姑急忙去拉她的胳膊。
宝璐跪在地上不起来,不顾祁姑姑的阻拦,急忙向内喊道:“奴婢洗坏了良娣的衣服,特地向良娣请罪,请良娣降罪!”说完又是砰砰磕了两个头。
门终于开了,可出来一个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