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在吴府也很殷勤,和大少奶奶郭修宁一起早晚侍奉公婆,吴老夫人虽然很是不喜欢宝璐,但终究碍于她是尚书令三闺女的身份不好再说什么。府中的下人自然也见风使舵喊起了“三少奶奶”而不是“二夫人”。
只要宝璐在燕归堂,吴夫人身边的蔷薇就不敢正眼看宝璐,更甚的时候躲到后堂不敢出来相见。就算宝璐不计较她将自己卖到花月园的事,可见蔷薇自己的心中就过不去这个坎。
“早间我去厨房的时候还见蔷薇在那边晃悠,怎么现在不见人影了?婆母,你也真是心善,像蔷薇这样偷懒耍滑的人的人你也敢用!”宝璐一碟一碟从下人端的菜盘中将菜摆到桌子上,一边不忘当着吴夫人的面奚落蔷薇。
吴夫人知道宝璐是记下被卖到花月园的仇了,神色尴尬不语。
宝璐摆好碗筷菜碟,坐到吴夫人的旁边,又问道:“婆母,往常那蔷薇对您跟前跟后,将您伺候的妥妥帖帖的,这么这几日她一见到我来救躲了?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她躲我干什么呀?下次您跟蔷薇说说,让她别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搞得大家多不自在。”
宝璐将菜布到吴夫人的碗中,自己也夹菜吃了起来。
吴夫人始终都没说一句话,心中暗骂不知是谁给谁不自在?也后悔自己当初将事情做过了头,本以为她就是穷丫头,没想到一转身就真的成了尚书令大人的三闺女。吴家本就和许府是亲家关系,这样一来,不知道尚书令一家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吴清如。
想到此,吴夫人不禁叹口气。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让老天这么报复自己。
大儿媳郭修宁见到气氛这么沉重,便有意打破这严肃的气氛,指着一碟清蒸鲈鱼道:“婆母,这鱼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夫人心中憋闷有气没地儿撒,郭修宁这句话正好撞在了吴夫人的枪口上。
吴夫人环顾一下满桌子的菜,满桌荤腥,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将佛珠攥的紧紧的,闭眼沉气连念三声的“阿弥陀佛!”才气呼呼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今日是初一吗?拿去全都倒了!”
这么一桌好菜要全部倒了,宝璐一听这哪里行?好多穷人家连饭都没得吃,吴夫人却要将这么一桌菜倒了!她若是诚心修佛,怎会跟一桌菜过不去,这样糟蹋粮食?
她站起身来,道:“婆母,就让厨房重新做些素的来吧,这些就分给下人们去吃,若是倒掉也是一种罪过。”
吴夫人还没摸清宝璐和尚书令大人的感情到底怎样,所以不便朝她发火。却对着大儿媳郭修宁狠狠挖了一眼,骂道:“宝璐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是日日都伺候的,怎的忘了初一我食素?”
郭修宁并不是忘了,而是听到蔷薇传话说今天老夫人不需要斋戒,和往常一样就好才和厨房做了这么些菜,没想到吴夫人这么冤枉自己。她在吴夫人面前受气受习惯了,默默不做声招呼丫头进来将荤菜全部收了出去,桌上只剩下两碟炒芦笋和凉拌黄瓜。
“婆母,这两个菜先吃吧,我再让厨房小炒两个来。”郭修宁说完和丫头们退出了燕归堂。
吴夫人越是看着郭修宁唯唯诺诺越是看不顺眼,将筷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气呼呼转身回了后堂拜菩萨去了,将宝璐一个人晾在了桌前。
宝璐随后跟着郭修宁来到厨房,将郭修宁拉到一边道:“嫂嫂,今日婆母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将气洒在了嫂嫂的身上,对不起了。”
郭修宁眼圈微红,叹口气道:“你瞧见了,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今日是蔷薇专门来告知老夫人不用斋戒,要吃和平常一样的菜,这才……”
大家在府中的日子都难过,宝璐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嫂嫂好。
“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处处针对我,我们两口子对她再恭敬都换不来她一丝一毫的和善,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郭修宁掩泪,娇瘦的脸上挂上了泪痕,让宝璐也觉得她好生可怜。
“换不来就别换了吧,她也是有人伺候的,我们何必这样忙前忙后呢?”宝璐道:“我们若是丫头,受主子的气也就白受了,可我们是他们吴家三媒六礼娶进门的,是做主子的,何必上赶着去做丫头做的事?若我们做惯了这些,她定然是要拿我们当丫头使的,不如一开始就端着点架子,该干的干,不该咱干的就别碰。事儿做得多了,反而被像蔷薇这样的强势丫头都来凌辱我们了。”
郭修宁沾干了脸上的泪珠,很是委屈的道:“往常老爷在的时候还好,今日是看见府中爷们都出去了,故意要作践我们罢了。”
难怪,老爷朝中有事没回来,大少爷出门访友有几天了,三少爷监督建设茗香苑也不在府中,自然给了吴老夫人作妖的机会。
这老太婆眼中只有钱,其他没有一点的人情味,这府中众人,只疼吴清野一个,对吴老爷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看念佛斋戒是个良善之人,背后却做了很多见不得认得阴毒勾当。这样的婆婆,宝璐不认为她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人尊敬的。
经历了今日这场风波,宝璐意识到吴夫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说不定什么时候也挖个坑来让自己跳。吴夫人虽然不喜欢郭修宁,可到底是会看着郭家那几间能赚钱的铺子的份上也不会太过分对付郭修宁,顶多是看着厌烦,无事生非找找茬罢了。可自己就不一样,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