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是不会过去的,她知道,她也过去,容映也意识到了,他也没有强求,于是震袖一挥,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垂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周围之人,行过了应行的礼数后,在日落之后,慢慢的散去了。
陛下要在皇陵守灵三日,新月本是没有资格的留下的,但她还是留下了。
等墓道口封的差不多的时候,天也快亮了,而容映依然站在原位,新月也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她,慢慢的走到了容映的身边。
容映听到了她的脚步,回首看她,然后开口说道“看你刚才那样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理我,现在却又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有闲心与我说笑。站的不累吗?”新月与容映并肩站着,顺着他刚才的目光,往深处看去,新月隐约还是能看见紧闭着的内室门。
“等到我也有这么一日…”容映想要说什么,却止住了。
“那时躺在你身边,也会是你最爱的人吧。”新月回答了他的问题。
容映笑“所以,这便就是你了。”
“以往不知,没想到陛下这么会说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容映固执的说。
新月却冷冷的笑了,淡淡的回答道“是嘛?”
“我爱你。”容映对新月说。
“我嫁过人,并非完璧,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
“张皇后是太祖陛下哥哥的妻子。她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的女儿。”容映早就想到新月会这么说。
“我不爱你”新月见他有说服自己的例子,所以就更干脆的拒绝了他。
“你觉得,柴皇后爱父皇吗?”
“她自然是爱的。”新月没想到容映会这么想柴皇后,立刻反驳道。
容映没有在否认,而是眼神幽深的看着新月,新月在这深沉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容映总是能用这种眼神,扣动她的心弦,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我怕”
“你怕什么?”容映抓到了新月一瞬而过的真性情,他很是欣喜。
新月依然看着那紧闭的门“我若是有胆子,或许我真的能成为皇后,当然,不是你的,而是容昭的。你也不会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机会。但是我就是怕了。怕我的丈夫不爱我,怕我在这深宫之中,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我就算是活到今日,还是怕,你知道,就算是张皇后,也没能守住丈夫的心,也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容映眨了眨那双总是阴沉不定的眼睛,然后对新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服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
新月想了想,自己梦里的事情,于是告诉了容映“你会成为一个明君。如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你,完全不同。而你的身边,会站着跟适合你的皇后。”
“我不需要适合,你也不需要,你若是只是为了需要而妥协的话,你就还是豫王府的世孙妃。”
“那你想要什么?”
“新月,我的母妃和廉王爷先后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任性过一次。我压制自己的本心,就是为了,能在我真的有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我可以得到。如此,你便是那个,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是你的战利品呢。”新月好似总算是找到了根由,所以还真的是松了一口气“陛下,天下都是你的了。”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回京。这京城跟永州不同,大的看不到边际。我跟在廉王爷身后,王爷一直在催我走的快一些,他带着我,进到殿中,拜见从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父皇,父皇的身边,站了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那是容昭,他正在把玩一个蝈蝈笼子,那里面并没有蝈蝈,那笼子的样式,也是不像是他这个,得到一切的人,该拿着的东西。父皇让我们二人亲和一番,然后容昭问我想要什么,什么都会给我。廉王教了我很久的规矩,他曾说,若是太子问我要什么,不用什么都不要,只要看上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就给他要了那个破破的蝈蝈笼子,但是我话音刚落,他就把我推倒在了地上。从那一刻起,如同过往到现在的每一刻,我都没有把他当做我的哥哥,因为他说了,什么都会给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徐新月,你觉得,那个让我们反目成仇的蝈蝈笼子,是谁的?”说道这里的容映,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新月抬眸,看着不远处,先太子之墓,那座陵墓建的离这里可真近啊,好似躺在里面的容昭,就站在这里听着他们两个人说话,新月的眼睑微动,说“那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他,让他在东宫,给我抓一些蝈蝈来。”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们三个人的命运都纠缠在一起了。我想要的,只是个蝈蝈笼子而已,若那是给我,就可能没有后来的事了。如今,那个蝈蝈笼子,变成了你。你最好在我还想要要的时候,给我。”容映加重了语气,那丝残忍的笑容,让新月再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新月点头“若你真的想要,那就下旨吧,如今我还能抗拒圣旨不成?”
容映点头“好,我会的。”
新月见容映笑了,灿烂极了,还很是惊艳,如同鲜花绽放一般,她皱眉,感觉容映的手抚上了她的脸“新月,我爱你。”
容映见新月笑了,冷冷的,那气息从她的胸口起伏而来,她的嘴角上扬,但是眼睛中却带着寒意,但是好在,她那双晶亮的眸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