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渭等了一会,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眼前的烩肉
新月伸手,打开盖在汤碗上的盖子,皱了皱眉,里面竟然是一道鸡汤。
梁渭也察觉了新月的异样,却见她已经收回了目光,拿起汤匙,为梁渭舀了一碗,放在他的面前。
梁渭问“你怎么不喝?”
新月看着眼前这道熬了许久,已经脱骨酥烂的鸡汤,拿起了勺子,浅浅的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这是无毒的。”
“喝”梁渭看着新月,她的眼中的水光波动,一时拿不定主意,却见新月如喝毒药一样,将勺中的鸡汤喝了下去。
汤润喉而过,梦中的一切又涌到了新月的眼前,新月眼泪就流了出来,鸡汤带着浓浓的肉香,依然是那么好喝。
母亲去世后,太后带她进宫。但是她就是什么都不肯吃,饿了三天,都已经起不来床了,是容昭,俯身半跪在床边,为她递来了一勺鸡汤,可是从那以后,新月就很喜欢喝鸡汤,一直到她做的那场梦后,她就一口也不能喝了。
梁渭发现新月抿着嘴,眼神呆滞,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来,正要说什么,新月却已经抬眸,看向梁渭,顾不得擦干眼泪,带着哭腔问道“可以了吗?”
梁渭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可以了。”
说着,他喝光了碗里,甚是可疑的鸡汤,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一碗鸡汤下了肚,补充了营养,身体也回了暖。
梁渭拿起筷子,新月也擦干净了眼泪,见他却停住了筷子,指着年糕炒肉片问“这个白的,是什么?”
新月皱眉“你没吃过,这是年糕啊?”
梁渭有些局促,皱着眉“年糕?”
“这是把米蒸熟以后,捣制成糕,然后凉了以后可以保存许久,用来煮汤,炒菜都是很不错的。”说着,新月夹起了一片切成片的圆形年糕,口感弹牙,因为沁润了肉汁,甚是美味。
“为什么要这么做?”梁渭问。
新月歪着头,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脑子还有伤。
“米放的久,到了年底,年中的米就生虫了,而且一直到第二年才会有新米。只得蒸制成饭,打成糕,保存起来,可以吃许久。”新月见他默不作声的加了一片,放在了嘴中,许久才道“竟是这种味道。”
“怎么了嘛?”新月问
梁渭没有解释,只是伸手指向手边的碗“这是何物?”
“粉圆子,外面是米粉做的皮,里面是肉馅,除夕,春节是必须吃的。不过我在东都,见那里的人都是从扁食的,这个就是用米粉做的扁食。你,没吃过年糕和粉圆子吗?”
梁渭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吃眼前的这道粉圆,反而是那道烤制的梅肉才是他常吃的,但吃了一口后问“这烧肉,后味为什么是甜的?”
“因为放了蜂蜜。”新月有些机械的为他解释“这个是竹笋和香菇,这个是烩肉。”
“恩,我知道了”梁渭低着头吃饭,但是他好似只觉得眼前的烩肉是熟悉的问道。
新月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明明是个太子,这些不都应该是常吃的吗?”
梁渭虽然很饿,但吃起回来不紧不慢,片刻,才说“我们梁国,能种米的地方,基本没有。所以,就不知道米生的虫子是什么样的。”
新月没有说话,而是把手边的茶递了过去,掀开盖子正要说话。
梁渭却好似吃饱的放下了筷子,抬起头“不过不要紧,如你所说,我们大梁,很快就有种米的地方了。”
新月没有说话,只是一时不察,歪嘴笑了一下,亦是讥讽。
梁渭倒也不恼,歪着头问“那你说,如何?”
“你真觉得,你控制的了容映?”新月虽然不喜欢容映,但是身为大聖人,总好过对眼前这个杀了容昭的凶手。
“我为何要控制他,他如果听我的,我就让他继续做他做梦都想做的皇帝,可他若是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他在意的人,再不听话,我便杀了他,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如你所见,我已经做了一次了。”梁渭的语调并不高,但是足见他的底气。
“立身不正,真是卑鄙。你就没想过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吗?”
梁渭听了,摇摇头,端起手边的茶,一边喝,一边说道“你啊,还真是个闺阁小姐,格局有限,真刀真枪?数十万的人殒命的战场,才是你说的真刀真枪…这是什么茶?”
新月看了一眼梁渭手里的杯子,和他脸上的悦色,这是他进来这么久,第一个代表着放松的表情“是放了蜜莲子的龙井茶”
“茶很香,没有苦涩,竟是甜的那么…”梁渭挑眉,自己竟然再跟一个人质谈茶,好在他及时止住了声音。
“休息吧”新月见梁渭虽然表面上并没什么事,但是并没吃多少东西,说话的声音很低,一是为了不被发现,再来就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你去干什么?”梁渭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我要把王嬷嬷放在榻上”说着,新月不顾梁渭的刀尖,把昏睡过去的王嬷嬷,拖拉着,扶到了一边的榻上,但是榻离地面有些距离,王嬷嬷又有些微胖,新月用了两次力,都没能把她拉上去。
梁渭站了起来,新月听到了刀尖碰触到碗筷的声音,下意识的缩了脖子,不过梁渭并没有伤害她,而是伸手拉着王嬷嬷的脖子,把她放在了榻上,自己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