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楚千淼应激答到。
她站定回头,看着任炎,毕恭毕敬说:“任总,又有什么新的后事,您尽管交代!”
任炎看着她,忽然一撇头挑起一边嘴角嗤的一笑,然后转回头看她:“交代后事,故意气我呢?”
楚千淼连忙一脸谦卑:“没有没有,是中国的汉字文化太博大精深了,容易让人想多不是!领导您有什么吩咐?”真有长进了,连我故意气你你都品出来了。
任炎像看透了她憋在心里真正吐槽的那句话,微一眯眼,又瞪视了她一下。
最后他说:“如果嫌企业提供的饭菜不好吃,可以到外面吃,记得开发.票。平时花销也都可以开发.票,月底回公司贴票,可以走这个项目的额度报销。”
楚千淼怔了怔。
她记得秦谦宇跟她说,新员工在试用期内是没有报销额度的。
“任总,我……有报销额度的吗?”
任炎看着她说:“嗯,你有。”
“……这是特殊优待吗?”楚千淼咬咬嘴唇,没忍住问出了声。
她不想要特殊优待。
任炎看着她,说:“你没有实习期,你是正式员工。”顿了顿,他说,“崔西杰刚到我这里的时候,也一样,没有实习期,直接就是正式员工。”
楚千淼放下心,对他笑:“那谢谢领导了!”柔黄灯光下,她含笑面庞白玉雕出来的一样,马尾还在一荡一荡。
任炎别开眼神转身继续收拾行李。好像不想多看她第二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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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任炎就带着秦谦宇先飞去广州,再连夜转珠海,剩下楚千淼也一个人顶在上海这边的项目上。
这是楚千淼第一次,自己独自一人在外地项目上做尽调。
白天她在陶冶院线收集查阅公司底稿、和其他中介机构及时沟通重点事项,晚上回到酒店后她疯狂地补给财务知识。每一天的时间都被她争分夺秒地用、极度压缩地用。她有时甚至觉得她把眼下的日子过得比高考前还高能还紧张。
这样的每一天过下来,起初任炎走后她心里那股需要独立面对一切的彷徨感渐渐消失了。她想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她越学习就越觉得心里有底气,和会计师评估师交谈的时候,也不再发慌。
这样的日子里,虽然有时有点孤独,但毕竟充实。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在任炎走后的第七天,崔西杰来到了项目上盯了个过场。他笑呵呵地告诉楚千淼:“任总说以后这项目由我带着你做,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楚千淼一开始还把这话当了真,财务上有学不明白的地方她真的向崔西杰请教。崔西杰像个好好先生一样,有问必答。
但后来她发现,她再问问题时,总能赶上崔西杰有个其他项目上的重要电话要打。她立刻明白,自己之前那些问题怕是也不该问的。
人家笑呵呵地讲句客套话,尽管讲得很真诚,但客套话毕竟不能当真。是她没了眼力价了。她警诫自己,以后可千万别再犯这种把客气当了真的蠢毛病。
楚千淼在网校上报了学习班,网校课程里的老师讲得挺明白,她的问题数量急剧减少。实在有不会的,她就分散性地问人——这个问题问远在珠海的秦谦宇,那个问题问北京青年谭深。再有其他难题,她直接从微信里抓出曾经一个寝室住过的三位学姐,那也都是谭深的同班同学,正经的金融学子们。三位学姐要是懒散了,不想给她解答问题,她就拿当年她舍生忘死一人分饰三角为她们答到的事挤兑她们。
就这样学习不仅让她学会看财务报表,更让她捡起了和学姐们失散多年的真挚感情。
学姐一说:“千淼啊,我特码都改行了,我现在的职业是少奶奶你晓得的吧?我除了上厕所需要自己使力气,其他都得别人伺候你晓得的吧?!可你最近老提问题硬是逼着我把当年的专业都捡起来了,我特么都想回学校读研去了,这是闹哪样啊!!!”
学姐二说:“楚千淼,我如果能重生回到大三,那时候就是你哭着跪着求我想替我去答到,我都把你绑在床头让你不许去!我看这破事儿你是打算要拿我一辈子了苍天啊!”
学姐三,稍显得比较正常的黄莹说:“千淼,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到北京长期出差。”但她话锋一转,忽然就也不太正常起来,“你等着我去每天掐死你一百遍!!”
楚千淼觉得她和三位学姐之间的感情真的日渐情深,不知不觉就已经涉及到了生死的程度。
崔西杰在项目上待了几天后,有一天傍晚临下班前,他对楚千淼说:“明天一早我就得走,去刘立峰那个项目上看一眼,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楚千淼说好的好的,当晚和崔西杰打车到了一条弄堂口,又七拐八拐找到一家饭店。
崔西杰笑呵呵地说:“这饭店以前我来过,老板特别热情。”
楚千淼和他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饭崔西杰抢着去柜台买单。
刚刚吃肉的时候楚千淼塞了牙,找了一圈没看到牙签,想叫服务员要一根,服务员忙得脚朝天,对她没大有好气地甩了一句:“前面柜台有!”就端着盘子给别桌上菜去了。
楚千淼不计较,干哪行都不容易。她起身去柜台自己拿。
但走到柜台前,她发现自己好像出现得有点不是时候。
崔西杰正在跟柜台里的老板买发.票。
楚千淼想扭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