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谈话后第二天,维克多在炼金室正忙着把伪装菇切片,这种蕈类是在温室的阴暗角落采取,特征是灰色的菌伞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一块岩石,据古籍记载它可以减轻胸部疼痛。
“叩叩”敲门声响,是女祭司爱若拉,她比出几个手势,似乎想表达些更复杂的涵义,可惜维克多看不明白,他只知道放下工作跟着女祭司走就是了。
踏入几天前才来过的偏殿,南尼克嬷嬷坐在她那张如同王座的橡木扶手椅上。亲切的向少年招手示意他靠近说话,他同时注意到偏殿里存在的不协调──大约一又四分之三个披甲骑士。
“来吧……孩子,过来见见这两位出身‘高贵’的绅士,效命于对待子民最宽宏大量的希沃德公爵,他们声称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女祭司说话时的口吻显得漫不经心,加上重音的‘高贵’显然也不怎么高贵。
维克多随意的欠身一躬,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两位访客,高大英武、可惜脸上有一条长长疤痕的人类,顶盔贯甲、披着腥红的披风,肩甲上有白蔷薇徽记,站位较为靠前,显然是负责说话的人。
而强壮结实、满脸胡须的矮人,穿着狐狸皮镶边的外套和铁环链甲,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虽然是一起来的,却又保留相当的**地位。
“来自瑟瑞卡尼亚以东、贝尔镇的维克多,请问两位绅士的名号?有什么我能为两位效劳的吗?”
白蔷薇骑士没有回礼少年的鞠躬:“我是来自多恩戴尔要塞的白蔷薇骑士泰勒斯,效命于希沃德‘亲王’。”他说话时也没有看着维克多,而是盯着女祭司,特别强调亲王两个字。
果然是个盲从权威,耽溺于头衔,渴望寄生上流的进步分子,兴许还是位放贷人或者裁缝的儿子?
也许少年刻薄的腹诽透过神秘的电波传达给了骑士,他接着转过头看着狩魔猎人学徒,淡蓝色的双眼饱含无法掩饰的恨意,他继续说道:“然后我身边这位是──”
“等一下,”矮人上前一步打断了泰勒斯,他的声音嘶哑冷漠。“让俺自己来介绍吧!猎魔士,俺是丹尼斯.克莱默,希沃德亲王的侍卫统领。”说话时他一对刷子一样的眉毛底下,淡淡烟灰色的眼珠谈不上友善、但不带恶意的看着维克多。
说完话之后,他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退回原位,毫不掩饰的打个呵欠,继续维持双手抱胸的站姿。
“相当荣幸见到两位。”维克多又浅浅一躬、漫不经心的。
“没什么好荣幸的,”南尼克嬷嬷平静的说道:“他们来找你并非为了表示敬意,事实上,他们是来要求你尽快离开,是来赶你走的,我认为这应该算是侮辱。你觉得呢?”
“我认为骑士大人无须为此担心,”维克多耸耸肩,“我没打算在这儿定居。不用催促,我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自行离开。
至于我会停留多长时日,这取决于尊贵的梅里泰莉大祭司-南尼克女士,容许我停留多久。”
听到维克多说的,泰勒斯大喊道:“立刻滚出去!我-泰勒斯骑士,代表艾尔兰德城的领主-希沃德亲王,命令你立刻离开他的土地──”
啪的一声,铁镇纸被摔在骑士的脸上,打出明显的红印,南尼克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这座神殿里,只有我能发号施令,狗崽子,是谁给你的勇气在这里咆哮?”
泰勒斯的面容瞬间因为狂怒而扭曲,但他还是闭上嘴没有与南尼克争执,只是用满怀恨意的眼睛瞪着猎魔士学徒,看着他的表情,维克多决定开始研究安古兰的建议,他不喜欢有人渴望折磨自己的感觉。
“请原谅,尊敬的南尼克夫人,”骑士转身对女祭司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彷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艰难,“但是希沃德亲王不能容许猎魔人出现在他的领地上,不管他是有私事还是来狩猎怪物。”
“很不错,经过这么多年,你终于学会压抑自己的怒气,说出鬼都不信的谎言,真高兴我接生的孩子能成长到这个地步,你的母亲会为你而骄傲。
现在听好,这里可不是艾尔兰德!”女祭司威严的说道:“这儿是梅里泰莉的神殿!而我,南尼克,梅里泰莉的高阶祭司,容许他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没有期限。”
听到女祭司的宣告,泰勒斯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但是矮人统领克莱默先一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你在干什么?你忘记亲王的命令了吗?”骑士本来就不敢对女祭司发作,干脆转而对矮人咆哮。
矮人淡漠的说道:“俺不用你教,俺效忠亲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俺遵从亲王的命令,一个字也不会搞错。
亲王让俺陪着你,不要让你受伤。俺就阻止你做会让自己受伤的事。”
然后他没有试图与女祭司交流,而是转身看着维克多,“听着,猎魔人,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谋求庇护,你不觉得羞愧吗?你为何不行行好离开这里,让我们停止这些无谓的争吵,也让这位可敬的女士免于烦忧?”
“您的建议满吸引人的,统领大人,甚至可以说让人神魂颠倒,”维克多嘲讽道,“您试图用骑士的荣誉激怒我-一个狩魔猎人学徒,并引诱一位少年走进你们在林间布下的陷阱,毒打他后驱逐出境——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克莱默钢铁般灰色的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人会为此死去……。”
克莱默的回应让维克多笑容满面,平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