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望远镜,反而要用更难携带的狙击枪?”啼猿问道。他本来就已经带着把巨剑了,再要带着把长枪简直不要太累。
“单纯的监视而不进行介入,其实和观看监控录像没什么两样。”将台把狙击枪分给啼猿和信风各一把,自己和东云共持一把,“若是底下形成了战场,或者发生了什么有必要介入的状况……就扣动扳机。击不击中目标无所谓,有时候彰显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信风皱着眉盯着他,似乎对他的这种分组不是很满意。
“偶尔也该自己单干一场,证明你翅膀硬了。南部迷城区可是个最棒的靶场,狙击的绝佳位置一抓一大把,好好发挥,弓道王牌。”将台不容置疑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当即动身,前往各自被安排好的位置。
……
东云在楼顶隐蔽的角落架好狙击枪时,目镜所瞄准的那栋远处的建筑物——朱槿藏身的酒吧,还没有任何状况发生。
这里是离酒吧约莫两千米的某栋大楼天台。东云在勘测过附近的地形之后,决定把监视点定在这里,迎面的寒风让人感觉鼻子有些被冻僵,却也十分提神。
这里并非观测的最佳地点,但东云也不打算找最佳地点。朱槿不可能不清楚有人会在暗处监视他,他想必早就对附近进行过一番调查,时刻警戒着监视者最可能潜伏的地点,一旦选择了最适合监视的位置,无疑是正中他的下怀。
“监视每一个小时换一次班吧。我先负责警戒……这里虽然不算显眼,但一旦有人从上方望下来还是挺一目了然的。”将台说着,望了一眼最高处的瞭望塔。那里现在也有朱槿的部下把守着,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也得用狙击枪查看一次那边的状况。
“有天台门作阻挡,这里姑且也算是瞭望塔看下来的视觉死角。”东云已经俯下身开始监视,“不过你说得没错……谨慎一点为妙。”
在他的视野里,酒吧门前并没有看到朱槿,只有几个在闲聊的玩家。
“……之前就想说了,朱槿的所谓‘黑年轮’,似乎并不能一直操纵玩家。”东云低声说道,“现在也是,他的部下在自若地交流,一点不像意识被操控的样子,明显是在自主意识的控制下行动。”
“按照信风他们的描述,似乎只有在朱槿当面对中招者下指令时,他们的行动才会被控制,其他时候都不会有影响……换言之,那招的控制效果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解。”将台皱着眉留心着四周,“这岛上的玩家多数都是狠角色,很难想象他们一时吃瘪后,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供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老头儿差遣。”
“听说过巴甫洛夫的狗吗?都是一样的道理。”
东云平静地说着,试图从窗户窥视酒吧的内部。
“要让人的意志屈服,有时候并不需要持之以恒的折磨,只需要让他们多撞几回南墙就行……行不通就再多撞几回。
对于适格者而言更是如此,‘异能’这两个字既是强大的象征,也会是最难以摆脱的束缚,一旦他们认定自己的确无法逃离朱槿的异能,就注定会沦为他手中的玩偶。朱槿是头老狐狸,他很清楚利用人心的方法……这些玩家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再逃出来了。”
他会这样说,是因为朱槿在团体初具规模后,立刻建立了内部的等级制度,迅速巩固了自己的帝国。
朱槿首先令所有人都明确了一点:黑年轮一旦爬到了身上,不经过他之手是无法自行解除的,让他们心底里对胜算的期望值大大下降。
随后他按照异能的不同给这些玩家分了类,还不给出标准地将他们分出个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人所能分配到的资源量不同,话语权也不一样。他还将不擅长潜行、偷袭的玩家委命为亲信,让他们伴随自己左右,而可以通过异能实行偷袭的玩家则被分到中下层——后者或许会认为偷袭有胜算而怀有异心,但前者想反叛只能通过正面对决,正面对决的胜算却又低得可怕,所以前者的忠诚度较后者更高,得到提拔之后更是充满干劲,他们的贴身保护直接断绝了后者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抓住人心。目前还有一部分落单玩家没有加入任何势力,朱槿又将这些中下层、善于潜行跟踪的玩家派去尾随这部分人,以威逼利诱等手段拉他们入伙;一旦指定的任务成功,朱槿会给予他们高度的褒奖,然后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把他们扶起来、提高待遇。几轮下来,这些中下层尽管在地位上并没有飞升,却依旧得到了赏识,反抗的意识最终在糖与鞭子的并用中慢慢被磨耗殆尽。
而且朱槿很清楚团体阶级的分布应该呈现金字塔的形状,他可以给所印⒏好处,但总得有比例最大的人担任最底层,他们将成为中上层成员优越感和危机感的来源。底层由能力相对较没用的人、在任务中表现不佳的人以及暴露了自己怀有异心的人组成,朱槿鼓励密告制度,如果有谁有过不忠于自己的发言和举动,举报者会得到奖赏,被举报的则要被降到底层。换言之,底层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阶层,而会随着成员的具体表现而流动,无论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