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
“提这一嘴不为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点完成自己的任务，浑浑噩噩的话哪天落到对面嘴里，我不仅不会为你们收尸……甚至有可能会帮你们‘封口’。”
道三巡视了他们一眼，满怀恶意地划了下自己的脖子，又做了个极其痛苦的表情，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并不清楚“封口”指的是什么，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道三没在开玩笑，他真的做得出这些事。
更神奇的是，这群人渣明明全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十几个人一起上的话，必定能将道三撕成碎片，此刻却没人敢动弹哪怕一下。鬼怒注视着这群极尽烧杀掳掠之事、以施虐为快乐、此刻却丝毫不敢噤声的社会垃圾，再度清楚地认识到：要想统御渣滓，唯有靠更加没救的渣滓。
“说回正事，今天需要有人前往朱槿那附近进行侦查，再来一批人去东北废墟区，假死的老哥在那边等待接应。再留几个人在这下水道进行警戒，同时照看刚才受伤的那位……我也会在下水道里，你们可别想着偷懒。”
道三慢悠悠地指挥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当然，开始行动前，我得向你们解说一番井月的‘脑内炸弹’魔术作用的原理，以及怎么破除这个魔术，做到随时随地对代理人发起攻击而不会死亡。”
“需要靠自己来破解魔术……意思就是井月不是那个站在咱们这边的代理人？”
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道三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看不出是副什么表情。下一秒，一颗迸出的毒牙便刺中了那人的手臂，他的皮肤和肌肉瞬间化作了一滩软泥，骨头仿佛消失了一般，那手臂就这样瘫软在肮脏的地面上、如同一滩水般化开，只留下一小根丝连接着他的身体、保持他那化成泥的手臂不至于断掉。
“罚你今天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都保持这种状态，不需要什么理由。”在男人的惨叫哀嚎声中，道三平静地宣布，“六小时后就会恢复原样……只要连接手臂和身体的那根丝没断。断了就没办法了，我可不会免费为你接手。”
看到此人的惨状，其他人更加不敢出声。道三看向他们，把手举起来。
“现在，如果有谁想主动揽下什么任务，就举手告诉我。”
一时间没人举手——甚至没人敢动弹。他们不只是恐惧于刚才道三的碾压与暴行而不敢轻举妄动，更是在暗自权衡做哪一个任务的安全性更高、不会因为和地面上那群人发生冲突而殒命。
看到没人应答，道三深呼一口气，随即在瞬间变脸，原本没什么波澜的脸部转而挂上了极其轻松的微笑。
“都别紧张，我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毕竟都是优秀的战力……刚刚手被溶掉那位，过来，我帮你接一接，这样一来这六个小时内你的手臂就不会轻易断开，只要忍过这六个小时就好……你就不用接其他任务了，在这下水道负责警戒就行。”
糖和鞭子并用这一套好像对这群人渣并不怎么适用，见到了道三温和的一面后，他们依旧显得踌躇不决，没有人自告奋勇提出要做哪一个任务——
“我想负责接应假死同伴的任务。”
鬼怒举起手来，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其他人都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她，一个个都开始窃窃私语。
“只要不留在地下，哪边的任务都需要去地上，都会背负风险。既然如此，不如早点选择一个自己更有信心完成的。”
为了令她唐突的毛遂自荐更具说服力，她尽可能清楚地阐述了自己的缘由。而道三也望向她，不住地点点头。
“九能小姐，很好、很好……果断，干脆，虽然是我们当中唯一得女性，但我是发自内心地看好你。她的这一心态比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要好——我们是要干大事的，跨过了那么多个修罗场，在这种关头贪生怕死起来，还能成什么事！”
鬼怒默默地闭上眼，等待他把废话说完。
——先下手为强。这样一来就得手了，可以赶在他起疑前钓到情报——
“但，”道三突然一个转折，“很遗憾的是，九能小姐你不能出这个任务。”
鬼怒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书本上，手指在书页上划过。她睁开双眼，抬起头来，发现道三正挂着复杂而捉摸不透的笑容，回视着她。
“你的异能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虽然很抱歉，但我有另外一个机密任务要分配给你。”
鬼怒的手指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又放平在纸上。
“你很快会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比跟人碰头更加让人疯狂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