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术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将台的影子,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不一样。”
空蝉靠在电梯壁上,看着一言不发的物哀。
“父亲对我说过这段往事……他们在战场上捡到了个举目无亲的小鬼,心血来潮将他带在身边,将台教他剑术,还有个军医教他战场急救,他也学得很快,战争结束时已经可以主刀。战后他去向不明,将台说这是他唯一一次收徒,一度想收他作养子,一直感到很——”
“我不想听这个。”物哀淡淡地打断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空蝉默默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盯着电梯的顶部。
“我是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我对通缉犯从来都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出来你刀法里有将台的痕迹,我本打算在第一次逃进下水道那时就杀了你。但我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对你袒露了这么多,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他曾经的弟子,或许能够理解我对他……对老头子的心情。
如果有一天我彻底堕入深渊,请你代我对他说声抱歉。”
物哀直视着正前方,慢慢“啧”了一声:
“这种事……你亲自去说啊。”
“双尾蝎的身份彻底暴露给同僚,我在烟灰已经干不下去了。”空蝉苦笑着摇摇头,“不必再遮遮掩掩倒也挺好……只是从这座岛离开后,我就会被正式通缉,过上和你们一样的逃亡生活,自然也再见不到老头子。”
“趁着还在岛上,去找他,和他长谈啊!”物哀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空蝉这回摇头摇得很用力。
“我不会去见他的。”
物哀有些急切地瞪着她,同时听到了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音。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电梯门外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们,他只得终止这次对话。
末喜和伊达守在尚处于昏迷状态的星葵床边,东云坐在沙发上沉思,啼猿和信风一直在来回踱步,房间里过分地寂静。
看到归来的物哀和空蝉,啼猿和信风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慢慢向他们走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空蝉有些悲哀地扫了他们一下,随后把头别开看向别处。随后,物哀首先开了口。
“代理人……黑湖和井月在哪?”
“黑湖根本没回来,井月瞬移回来过一次,叫我们自行处理后事,她有事不会参与。”末喜答道。
——果然和空蝉所说的一样,代理人现在完全分开行动了,恐怕都赶着要向岛主通风报信。他们正在怀疑彼此。
“让我看看这孩子。”物哀走到星葵的床边,查看她的状况。
他大致确认了一遍,星葵中了某种深度昏迷的毒素,应该就是道三对她施加的。她有点虚弱,有可能是因为营养的缺失,但好在其他地方一切稳定,只要能及时摄入食物,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来。
“……多亏了你们,这孩子才能获救……”
伊达缓缓地站起身来。作为唯一一个可以说是被卷入事件的局外人,他一度因为星葵的危机而抓狂,现在则已经平复许多,灼烧的骷髅下巴干巴巴地蠕动着,双眼里充满了疲惫。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他朝末喜鞠了一躬,又朝在道三逃跑时想出对应方法的物哀鞠了一躬,然后转向三名烟灰。
“没有那段对真凶身份的推理,没有那根垫住星葵的箭,她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安全获救……我们立场不同,但在这岛上,或许恩怨没有那么重要。谢谢你们。”
他朝三名烟灰艰难地点点头,思索了几秒,还是挣扎着弯下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啼猿慌忙想过去扶他起来,不想他自己先起了身,转向空蝉。
“‘恶人杀手’,我听过你的名号。「蠊喰」有一段时间盯上星葵,一直在追杀我们,是你在地上时结果了这种人渣。不仅如此,为了让星葵被释放,你还主动选择面对‘野槌蛇’,持续战斗到他选择撤退。”
他单独对着空蝉深鞠一躬。
“谢谢你。”
空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带着说不出话的还有信风和啼猿,伊达这段话一出来,直接把空蝉“双尾蝎”的身份揭得一清二楚,让他们想再开口时,不得不涉及这个话题。
物哀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颇觉气氛尴尬。
“……你们接下来都打算怎么办。”他对着房内的人说道,“道三现在跑到下水道里躲起来了,而且还正式向全岛宣战。不会再发生什么真凶不明的杀人案,因为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动手……局势变得更糟了。”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我也不清楚,本来一开始过来这边就只是打算向烟灰传递一下情报……我或许需要先回一趟酒吧,和顾客再交换一波信息。”末喜有些犹豫地答道。从她的眼神来看,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星葵。
“我也一起。星葵没完全醒来之前,我们只能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呆着。”伊达紧接着说。
信风有些愣神地盯着伊达和星葵,若有所思。直到啼猿试探性地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和其他两人简单眼神交流了一下。
“在这里休息到天亮之后,我们四人会马上启程回到中央区烟灰驻扎的基地,把迄今为止发生的事情悉数禀报将台,再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东云严肃地说,“有一名战友被害,有脱离于规则外的通缉犯宣战,这些都是很不妙的信号,剩余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