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坐在书桌前端正身姿正认真的抄写着天机门的门规,案桌的一侧已经堆放着整整齐齐半指高的纸张,上面秀气整齐的笔墨还未干透。
“唉!”将笔下完成的书写放在一旁,景岚重重的叹了口气。
距离一百遍门规抄写还剩下三十遍,他的手都变得不再是自己的了,不止手连膝盖骨都还是痛的,景岚将笔放好用手揉了揉麻痛的膝盖。须臾又伸了伸了腰,这不光是累还无聊得很,没有人陪着他都想打瞌睡了。
同门师弟中景岚除了与司晏走得近,其他的人基本也没多少相处,这不被关闭门思过也没个人来看看。司晏的性子有些薄凉,不喜言语,景岚倒是想让他陪着,然而司晏却半分理都懒得理会他。
前脚把饭放下后脚就离开了,硬是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对于留下红袖这件事情他一点也没有后悔过,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要留住一个人,虽然是受了点磨难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甚至于达成了这件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成就感,像是一个无用的人终于发挥了些作用做了点有用的事情。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娇小可爱的面容,还有那抹甜到心坎里的笑容,随之他越想越多,也越想越远,短暂的时间里他竟然这些天的相处的点滴全部都回想了一遍。
尤其是那日在客栈里,红袖扶着他的腰两人四目相对……
不自觉,他的笔落在纸张上久久未动,墨迹沿着笔尖晕开一大片。
要是那日,他们在贴近一些又或者是不小心摔倒,会不会……
景岚不由自主的微咬着薄唇竟陷入了片片臆想的涟漪中,他知男女之间有情却不知是这般容人心神荡漾情愫。
“啪——”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景岚突然将手中的笔重重拍在桌上,而后耳根也迅速红了个透。
“呸呸呸!着实下作。没想到啊没想到,景岚你竟是这种污秽不堪的人。人家红袖姑娘心思澄明,要是知道你存了这份心思,肯定会……肯定会早早的敬而远之。”景岚自言自语的唾弃。
自我唾弃后景岚整个人就变得焉焉无神,他低垂着眼睑重新换了张纸铺上,再次提笔落墨,“还有二十九遍,等抄完了这些定然是三个月不拿这支臭笔。”
“景岚,你在吗?”
熟悉地声音传入景岚的耳中,他手中的蓦然一顿,也就片刻又恢复自若,“景岚,你真的是癔症了,痴心妄想就算了现在还臆想了人家的声音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是疯了吧?”
景岚言语间,笔下的力度也渐渐加重。
“景岚?!”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回响在景岚耳中也愈发清晰。
“景岚——”
近仿佛从院子里传来一般。
景岚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笔叩在桌面,倏忽站起身,语气里夹杂着怒不可遏,“景岚啊景岚!你到底想干什么,红袖姑娘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醒醒吧!”
景岚发泄完后,果然再没有声音响起,他平缓了会儿情绪还未来得及坐下,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话不同。
“景岚,你这是怎么了?”
这次绝不是幻听,景岚清楚的感觉到,因为她的声音太过真实真切,就生生的响动在他面前。
景岚硬着头皮,僵硬着身体慢慢地抬起头望向门口,也就一眼那抹粉色衣衫就撞去了他的深瞳之中。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胸膛里那颗属于自己的心房猛然的跳动了几下,似有想要破胸而出的征兆。他开始慌乱和不知所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一语过后就再无言语交集。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寂静,时间仿佛悄然停滞了。
红袖稍稍不明就里,景岚的话让她摸不到头脑。她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罚禁闭导致变傻了,还是被关禁闭让他讨厌了自己?
如果是前者那红袖倒无所谓,但若是后者,就万万不可,她可是得倚靠着景岚才能在天机门混着。倘若他厌恶了自己,再去找江华天把资格给削掉,那她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了。
红袖思及如此,立马抬脚走进房间径直来到景岚的面前,可怜兮兮的道,“景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没,没事。”这一变故让景岚更加不知所措,“红袖姑娘你不用这样子,我没事就是关关禁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呼——
原来他没有生气啊!
红袖暗暗的松了口气,“景岚,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么多事情,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她说着,手一伸就握住了景岚的手。
两手相握各自的温度不同,到底是男子血气方刚手温也稍稍高些。
红袖对男子之别并无过多看重,花楹宫都是女子向来也没如何教导男女之别,最初含星姑姑在时倒是有提点,然则时过这么长红袖这脑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景岚望着握在一起的手整个人都呆怔了,脸皮也透出不自然的红出来。他颤抖着一颗心,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此刻何时。只能呆呆的任其自然。
这双手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指骨纤细有力,她的手掌不大相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小,只要他张开掌心里能尽数包裹住,然她的手指却纤长均匀根根分明,犹如葱尖甚为好看。
红袖看着呆鹅一般的景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