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丫头小子门在看着难得却并非少见的戏码,屋内张存善看着难以瞑目的永姨,忍不住开始思索。
永姨是夫人的陪嫁,跟着夫人几十载,可夫人还是那么残忍的踢开了她。
不仅如此,相伴自己多年的人,居然连个医者都不愿派来看一看。
这府里的人的心,当真已经这么冷漠了吗?
自己不知道,更不想去探究,只怕越了解,越心寒。
门外争吵声越来越大,张存善往外看了一眼。屋里有人去世了,可屋外的人还在……
表里如一冲过去,抓住了嘲讽她的女人,旁边的人就那样站着,看着,指指点点。
“你们真是够了,永姨已经去了,你们能不能让她安静的去。”张存善冲着门外怒吼了一声,想要把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情绪都吼出来。
门外果然停住了,表里如一放开了女人,指着后面被尚德叫来的两个小子,朝门里指了指。
“你们,去把永姨的尸体抬出来,运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边说边理了理自己已经凌乱的头发。
两个小子低头应了,朝着屋里走去。
站在屋里的张存善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听错了。
伸手拦住往里走的两个小子,张存善面带疑惑,不确定的问道:“表里如一,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表里如一叉着腰,下巴微抬,还特意把随便两个字咬的极重。
张存善上一秒平静的听完,下一秒就直接把两个小子狠狠往外推,痛心疾首。
“表里如一,永姨可是帮助过你,帮助过我们大家的,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你还能不能算是个人?”张存善食指指着表里如一,愤怒和悲伤全数迸发。
从前,自己以为表里如一只是势利些,稍稍冷酷些,现在看来,简直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配做人。
表里如一一脸的不屑,反而笑道:“我配不配做人不知道,但这可是夫人的命令,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找夫人说就是了。”
这一下,张存善双目无神,是真的迷茫了。夫人,怎么可能是夫人说的,夫人不派人来救治,已是撒气。
何故,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不愿给幸苦伺候了她一辈子的永姨。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的仆人,到最后却只落了一个随便埋了的下场。
永姨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把尸体拖出来,要等夫人亲自来看着你们做不成,两个贱骨头——”表里如一指着两个被张存善推出来的小子,破口大骂。
两个小子赶忙趁着张存善失神的时候,冲了进去。
等张存善反应过来的时候,永姨的尸体已经被抬出去了。
张存善赶忙追了出来,表里如一见状,直接上前拦住。
“假惺惺的做给谁看,你莫不是要违抗夫人的命令?”
张存善快速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得志的面孔,一脸的厌恶,眼睛里更是透着嫌恶。
“你——真丑陋。”
表里如一看到张存善眼中再明显不过的嫌弃,还有这带着挑衅的话语,怒气瞬间就布满全身。
现在的自己,谁不巴结,自己什么也不做,也有男人来主动靠近自己,喜欢自己,她凭什么说丑陋。
拦着张存善的手瞬间放开,抬起,手落——
张存善嘴角有血流出,趴在地上,转过头,眼睛死盯着表里如一,浓浓的恨意从眼中迸射出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表里如一被这眼神刺激到了,张存善何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表里如一直接冲进张存善住的屋子,紧接着门外的人就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一些人跑过去,凑在门边大胆的看着。
只看见表里如一抱着张存善的东西一顿乱砸,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扯出来,猛撕一通。
没让人等多久,表里如一就出来了。门外的人赶紧躲开,让手里抱着一堆破碎布片的表里如一出来。
表里如一把手里的破布片从张存善的头上丢下,微笑着拍了拍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尚德尚礼赶忙冲到张存善身边,用手轻轻给表里如一扇着风。
“如一姐姐真是太善良了,对付这种人,大可以打一顿解气的。”尚礼趴在表里如一的耳旁轻声带着些媚气,说道。
那姿势,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让人看了忍不住恶寒。
院子里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觉恶心。
但表里如一不同,她深觉尚礼说得很有道理,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浪费了一个为自己立威的大好机会。
张存善一片一片扯下自己身上的布片,紧紧攥在手里。已经不想去看表里如一了,多看一眼都觉得扎眼。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手中的布条捏的更紧。
眼睛从每个人都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院门外的树上,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就朝外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表里如一看着无视自己,就朝外走的张存善,心里手上都很不自在。
“如一姐,张存善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你都能忍?”旁边一直看戏的丫头们,还没有看够呢。
“就是,就是,她那么不尊重你呢,姐姐,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