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夫人喜得千金,还是一对粉嫩可爱的双胞胎。
可是,作为母亲的人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还没出月子,唐家夫人便整日以泪洗面,一面要应付着公婆的斥责,一面要担忧女儿的未来。
因为双胞胎姐姐身体健康,可双胞胎妹妹却罹患先天性心脏病,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被医生预言根本就活不过十八岁。
月子里落下的病,要好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眼看着妻子一天天枯萎下去,整个人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唐毅心急如焚。
尽管唐毅爱妻心切,寻了不少偏方奇药,却怎么也拯救不了她日渐消磨的身体。
唐念初的幼年时代,便是闻着各种中药的味道长大的。
不论是妹妹,还是妈妈,都是病恹恹的。
唐家的天空,似乎总是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阴霾中,终年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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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三四岁时,唐念初就有了同龄人理解不了的老成和忧郁。
每当妹妹唐若仪又卧病在床的时候,她总是用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撑着下巴坐在院子里,然后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你看,大小姐心情又不好了……”
“小声点,双胞胎都是有心灵感应的,妹妹生病了,大小姐自然也不开心。”有佣人在窗帘边远远地看着,小声议论着。
“你说,夫人会不会不行了啊?最近看着脸色特别的差,简直纸一样的白。”
“也许吧……这一家子也是命运多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唐念初听到了随风飘来的那些话语,年幼的她能理解家中佣人们是在八卦着什么,那些话仿佛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
她多希望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每天由妈妈送到幼儿园去啊,还带着妹妹一起,可是好像这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从记事起她的妈妈就一直卧病在床。
唐念初苦恼地叹一口气,起身往楼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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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初先是去了唐若仪的房间。
唐若仪正睡着,惨白着一张小脸抱着一只小兔子玩偶,那个玩偶是唐毅的朋友从国外带来的,唐家姐妹都很喜欢,唐念初还是咬牙忍痛让给了唐若仪,只因为唐若仪是妹妹,做姐姐的都要让着妹妹。
她趴在小床边亲了亲妹妹的脸颊,然后又去了父母的卧房。
她的母亲正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由佣人喂着浓稠褐色泛着刺鼻味道的中药。
眼见唐念初来了,母亲微微笑了一下,仿佛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跟她说话:“念初啊,你怎么来了?不去跟小朋友玩吗?”
“妈妈,我没心情玩,妹妹病了。”她小声说着,自己爬上了搁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着。
“念初乖,那就坐在这里,陪着妈妈好了。”
“嗯!”
她握住了母亲的手,感觉那只手柔柔的,凉凉的,和窗外知了声声的夏天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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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在一个炎热的日子过世的。
那时候唐念初七岁,刚上小学,第二天还要上课,可是唐念初怎么也睡不着。
她听着家里异样的喧嚣,想着唐若仪脸色不好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跟她一起去学校,第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早上天微亮,唐毅红着双眼把一夜未睡的唐念初:“念初啊,你妈妈要走了,你快去跟她道个别吧?”
“妈妈要去哪里?”她坐起身问,同时瞟了一眼熟睡中的唐若仪:“爸爸,要叫若仪起来吗?”
“不用,快走吧。”唐毅很急。
唐念初还穿着睡裙,跌跌撞撞地跟着父亲去了他们的卧房。
她发现母亲已经换上了奇怪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头发,好像还化了妆。
“念初啊……妈妈要走了……有些话,要跟你这个做姐姐的说……”
那个诡异的清早,唐念初懵懵懂懂地听着自己的母亲说了许多她听不懂的话,然后看着母亲流着泪,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声唤不醒她,唐念初不论怎么哭喊挽留她再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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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过世后,为了不刺激唐若仪所以唐毅命所有人告诉唐若仪,就说她们的母亲去了国外治病。
对此,唐念初保持缄默,绝不敢对唐若仪透露分毫。
每当看着唐若仪天真无邪地期待着母亲早日归来,唐念初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渐渐长大,渐渐明白母亲在那个清早对她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母亲走了,却放不下唐若仪,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她这个做姐姐的人要好好照顾唐若仪。
从此,唐念初开始又当姐姐又当母亲地照顾着唐若仪。
但凡是好玩的,她顶多玩一下图个新鲜就让给唐若仪。
但凡是好吃的,她顶多吃一两口解个馋就给唐若仪吃。
如果唐若仪病了,她夜里就睡不好,不停地起来查看她的情况,她刻苦学习,想尽办法给总是落下课程的唐若仪补课。
后来唐若仪越来越大,渐渐也明白了母亲再也不会回来和她被医生预言可能活不过十八岁的事实,渐渐也忧郁敏感了起来。
唐念初开始发现随着成长,唐若仪的心似乎跟她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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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初的少女时代一直过得还算遂意。
她刻苦念书,很想争口气给重男轻女的唐毅看看,可似乎她不论怎么努力,唐毅的重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