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夏明恩口中的“邪门”二字,夏丽红和唐晓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意思?”
“自从秦蓉出事后,家里好像没顺过。我听别人说,这种突然走的一般都有怨气,至少一年不得安宁。”
“哥,别说得这么吓人,大白天的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夏丽红搓搓手臂看向唐晓雯。
母女俩互换眼色,早有同感。
“你看秦蓉走那晚上闹的,还有后面找社区找街道办理论,找律师这些,哪一件事顺顺利利?简直没消停,一件件接着来。几天前我摔河里还差点没起来,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
“什么叫摔河里?怎么回事?”夏丽红以为自己听错。
夏明恩干笑两声说:“哎!前几天我带陈旭阳去玩水。那个地方有条小河流,中间有树桩,他喜欢踩着那树桩过河,那我就牵着他跟往常一样走。突然不知怎的,就像有人拉你一样,‘咚’的一声就摔下去了!”
“啊?”夏丽红一听差点从床上跳起,“那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儿摔着?”
“当时我下意识抱紧陈旭阳,怕他磕到头。他吓得哇哇大哭,幸好只是脸上和腿上轻微擦伤。”
“那你呢?”
“我?我以为没事。结果回家一看你猜怎么着?一脱衣服,胳膊上全是伤,腿上也是,左边膝盖上还有这么长一道口子,一直在流血。”夏明恩撩起裤腿,一条长约五厘米发红发肿的伤口映入眼帘。
“哎呀!怎么这么严重?擦药没?头有没有摔着?找医生看过吗?”夏丽红十分焦虑。
“头破了点皮,但没事,都是小问题,自己买点药擦擦就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回事?那条路又不是第一次走,那水跟小溪一样,我竟然在里面差点没起来。扑腾半天,就觉得像有人压着你一样。那感觉,简直跟溺水一模一样!”
夏明恩说得历历在目,唐晓雯和夏丽红听得如同身临其境。
“当时我就想‘不行,再这么下去怕是起不来了’,就铆着一股劲爬起来。你猜怎么着?那水还没膝盖深!”
“啊?这么玄乎?那么浅的水怎么会起不来?”
“真的!一点不夸张!那种感觉我现在都记得!哎,把我吓惨了,那天晚上都没睡着,反复再想到底怎么回事。”
唐晓雯回想起出事那晚梦到秦蓉的事,冷不禁一个寒颤。
难道真是怨气冲天,不得安宁?家里三个人——大舅、小姨、自己,几乎同时出事,莫非真的事出有因?
她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那冰冷湿润的触感,冷得令人发寒。
看着夏明恩膝盖上的伤口,唐晓雯下意识地问:“大舅,我看您这伤口好像有些肿,您摁一摁看看有没有波动感?就是水动来动去的感觉。”
夏明恩照做,果然有。
唐晓雯和夏丽红一惊,催着他赶紧去急诊科看看,伤口化脓可不是小事。
夏明恩本想多陪陪母女俩,但无奈唐晓雯催得紧,只好离开。一站起身,夏丽红这才发现他走路有问题。
她疑惑地问:“哥,你今天是怎么来的?打滴吗?”
夏明恩爽快地回答:“赶公交呀,出门走不了多久有辆公交直达这里,非常方便。”
夏丽红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来干嘛,真是!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孟伟在不在医院,如果他在那让他带你去找医生。你这怎么能到处跑?”
“不用,没多少路,别麻烦。”
“我已经打通了。”
不容推辞,夏丽红已经告诉孟伟目前的位置,让他来接夏明恩。
孟伟奇了怪了,怎么二姨让自己去住院部接人呢?
夏丽红着急着夏明恩的腿伤,没想到却暴露了唐晓雯的情况。
当孟伟一出现,夏丽红一脸尴尬。
“二姨,这你们怎么在这儿?晓雯这是怎么了?我妈知道吗?”
“别管这些,先带你大舅去看医生,瞧他这腿都成瘸子了。”不容多问,夏丽红催着孟伟赶紧出发。
这一看不打紧,医生清创才差点要了夏明恩老命,拿着棉签在伤口里挑着皮清理脓液,这种疼夏明恩这辈子都没经历过。抓着孟伟惨叫连连,看都不敢看。
那种皮肤被撕裂开的疼痛一直持续到晚上,夏明恩整条左腿变得又红又肿,剧痛难忍,像是被人硬生生锯断一样。但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医生说三天后再去医院,夏明恩便吃吃止疼药忍着。晚饭都疼得难以下咽。
而唐晓雯今晚可算大饱口福。
唐诚知道女儿能吃东西后,做饭都充满乐趣。晚饭带来两个大菜——山药烧排骨和肉丸子汤。
但唐晓雯一不小心吃多了,腹胀难忍,那种熟悉的感觉令人害怕,像那晚一样。
她坐在床边,躲在夏丽红身后,一手撑着床垫,一手摸着肚子,表情呆滞地看着碗里的饭菜,心里弥散着一团黑云。
难道又出血了?
唐诚发现女儿在揉肚子,紧张地问:“怎么?吃多了?不舒服?”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唐晓雯没有回答,恐惧迎上心头。
夏丽红见女儿不说话,安慰道:“吃那么多就这么坐着,当然会胀啦。来,下床动一动,不会有事。”
唐晓雯站在床边,左摇右摆轻轻晃动,原地踏着碎步消食。
终于一小时后,警报解除。
唐诚想起今晚的饭菜,一本正经地宣布:“以后不吃山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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