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要回来,却早早回了娘家?
元晗自忖待薛意并不差。他对她没有情谊,她便从不踏足琉璃阁。他要回娘家小住,她也从来不拦着。
即使这样,薛意仍旧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甚至听说她要回来,还早早地避让回娘家,她有这么令他厌恶吗?元晗皱眉,面色不虞。
张疏桐忙岔开话题:“殿下,正君即将入门,这些日子臣侍身子重,殿下又不在府上,梁侍君操持大婚的事辛苦了,殿下不若好好陪陪他吧。”
元晗看了看身边安静不语的梁辰,微微展颜:“辛苦了。”
梁辰欠身道:“为殿下分忧,是臣侍的分内之事。”
送了张疏桐回林萃轩,元晗与梁辰慢慢走向闲梦居。
“殿下,正院已经收拾停当,婚期还有十日,里面的布置陈设正君的娘家来人打理了一次,臣侍看了,可能还得再来几次。另外,殿下带回来的王氏,臣侍将他安顿在西边的扶云轩了。还有贤君赐下的秋书公子,要怎么安排,还请殿下示下。”
“雪哥儿。”
听见这个称呼,梁辰顿时停住,眼含诧异地看向元晗:“殿下?”
元晗停住脚步,捧着他的脸:“我是你的妻主,你是我的夫侍。”
梁辰感觉到元晗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上,倏地带起惊人的温度,又不知元晗要说什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不是你的上级,你除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的?”
梁辰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羞色,双颊绯红。他伸手抱住元晗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臣侍非常思念殿下,日日夜夜,从未断绝。”
声音细如蚊讷,元晗还是听清了。于是她轻笑一声,在梁辰的惊呼声中,抱着他进了闲梦居。
元晗从青州回京后,皇帝批准她可以不用上衙,除了每日的早朝,元晗都在忙几日后的大婚。
从三月底她离京,到五月底回京,几乎所有的礼节都是礼部代为完成,甚至连薛家都收到了元晗亲手捉的大雁,而卫蕴冬却被疏忽了。
元晗只能日日下朝后去东市,淘一些稀罕玩意儿,送到卫府。不出几日,全京城都知道了,安亲王对未来的正君卫氏情谊深厚,想尽法子讨他欢心。
新婚前男女不能见面,元晗除了朝会时,甚至连卫弗都见不到,只有卫执茗几人招待元晗。右相府的门房也得了话,安亲王无论送什么东西到府上,一律收下,赏银也不用上交,只有一点,不许放人进府半步。
这几日元晗过得清闲,刑部却忙得人仰马翻。王氏和徐氏两个大案都压在刑部,她们要整理好卷宗口供,交给皇帝过目判罚。
这日刚刚下朝,元晗照例往东市逛逛,却在半路被黄珊拦了下来。
“殿下。”
“黄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本王闲话?”
“下官是有事要说与陛下,是关于徐氏的。”
元晗把黄珊让上马车,砚儿将车赶到僻静的地方。
“徐晶想见殿下。”
黄珊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此行目的。
“见本王做什么?”
“她不肯告诉下官,只愿与殿下说。下官不敢做主,便报给殿下知晓。”
元晗想了想,不知道徐晶想说什么,但是见一面也无妨。
“那便现在去吧。”
刑部大牢元晗已经很熟悉了,徐晶已经被提到审讯室。她的衣着显然已经是打理过了,却依旧昭示着她现在处境的落魄。
看到元晗进来,徐晶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这仿佛是臣第一次与殿下单独说话。”
元晗也微微一笑:“徐大人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又是三位皇女的外祖母,自然不会注意到我这个无依无靠的皇女的。”
徐晶一直笔挺的腰背微微放松下来:“是啊,臣这一辈子谨小慎微,到了最关键之处,却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元晗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微笑不语。
徐晶叹了口气:“殿下应当知道,臣没有什么值得告诉殿下的东西了。徐氏的秘密,殿下已经全然知晓。”
“本王知道。”
“而且臣还有一事相求。”
“是为了徐皇贵君吧。”
徐晶没想到元晗猜到了她的目的,却还是来见她。
“本王知道的事情,比徐大人以为的更多。所以徐大人会想要见本王,王家主却不会。”
“哦?殿下可否为臣解惑?”
“徐大人出自寒门,对于子女有一份士族中少见的舐犊之情。徐茹大人以及其她几位,必然是无能为力,唯独宫中的皇贵君,或许可以不受牵连。本王能看透,母皇也能。徐大人或许不知道,徐皇贵君跪在未央宫外求情,被母皇送回了毓秀宫。”
徐晶叹了口气:“这孩子。”
“所以徐大人不必担心,母皇不会迁怒皇贵君的。”
“现在的形势,殿下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臣只求陛下百年后,殿下能善待皇贵君。”
元晗仍旧是微微一笑:“徐大人错了。母皇百年后,不仅是徐皇贵君,还有王贵君、王顺仪这些后宫君侍,多半是要以死相殉的,本王左右不了。”
“你们元氏的人,当真是一脉相承。”
这话算是大不敬了,元晗丝毫不以为意:“对啊,我们元氏,永远以目的为准绳,所有的阻碍都会被一一清除。从这点上来说,母皇是这样,本王也是这样,的确是一脉相承。”
“殿下的确是皇女中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