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鱼缓缓的睁开了眼,眼皮似有千斤重,脑袋也晕乎乎的。刚刚似乎做了个梦,只是醒来却什么也记不起了,她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放弃了回想,打量起四周。
四周竹树环合,远山重叠,清荣峻茂,幽静寒冽,似是一处远离世俗的清幽之地。
但这并没有吸引金鱼的半分目光,让她警惕的是面前的两人,这两个一男一女。
女子大约三四十岁,脸盘圆润,面带笑意,一派柔和慈祥之像;男孩大概十七八岁,面容稚气,眸光无神。
两人贴身而立,姿态亲密,似是一对母子,他们见金鱼鱼醒来,很是惊喜。
“鱼儿啊,你可总算醒了,可吓死为娘了,都是为娘的错,朗儿明明说了你身体不好,我还让你去采草药,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可让为娘怎么活呀?”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抱着金鱼鱼哭诉着。
男孩也一脸欣喜的的站在旁边说。
“姐姐,你能醒来可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掉下了山崖我们有多担心,下次你可不要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说完还害怕的拍了拍胸口,似是心有余悸。
“幸好姐姐没事儿,幸好姐姐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明明是很普通和善的样貌,明明是很温暖的语言,但不知为何金鱼鱼却打心底的发寒,仿若两人是披着人皮的怪物,哪怕有着最无害的外表,也让她毛骨悚然。
金鱼鱼不敢说话,害怕露出破绽,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这两人相关的丝毫记忆,于是她回抱着自称为她娘的中年妇女。
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金鱼鱼一惊,死命的控制着身体,却还是抑制不住来自身体的颤抖。
这恐怕是习惯性的身体排斥?!ta们以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才会让我对ta们如此排斥!
金鱼鱼察觉到中年妇女身体一僵,她怕她察觉到自己的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娘,你是我娘吗,我头好疼,我身体也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妇女一愣,放开金鱼鱼,仔细打量起她的神情,见金鱼鱼表情没有闪躲,只是疑惑的望着她便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见她醒来警惕的望着ta们,眼神带着她刚刚见到金鱼鱼的锐利冷静,还以为她是恢复了记忆呢,原来不过是药物用过了,她又失忆了。
妇人慈爱的摸了摸金鱼鱼的头:“鱼儿,你叫罗鱼儿,我是你娘罗岚裳,他是你弟罗月朗。”
说到她弟时,还指了指站在她床边的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们的爹爹呢?”
金鱼鱼忍着身体的不适,仰着头,一派天真的问。
她必须弄清楚现在家里的人口情况。
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是ta们的女儿和姐姐,虽然ta们表现的都没有问题,但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离开ta们,离开这个地方,回去,回家去。”
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但是一定不是在这里,因为她虽然对这个地方有一种生活过的熟悉感,但带给她更多的却是恐惧感。
“爹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抛弃我们了,所以我们同娘姓。说了这么久,姐姐赶紧吃点饭休息吧,身体最重要。”
罗岚裳也赞同的点点头,端起桌子上已不知放了多久的半碗冷粥递给金鱼鱼。
金鱼鱼从ta们的眼睛看到了期待,对她吃掉这碗冷粥的期待。
她一下子就猜到这碗粥肯定有古怪,但她现在的确需要东西填填肚子,不然还没等她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嗝屁了。
金鱼鱼端起粥毫无异色的吃起来,仿佛这不是一碗有问题的粥,而是一碗很正常的粥。
嗯,就是味道有点一言难尽。
其实金鱼鱼吃下这碗粥不单单是因为要填肚子,还有更重要的事,她想快点知道ta们想在自己身上谋求什么。
是的,谋求,她敢肯定ta们不想杀了自己,因为ta们眼里没有杀意,只有贪婪。
当然,她能有如此推断靠得不仅仅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杀意,她不会将性命系在如此不靠谱的东西上面。
那让她清楚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原因是,要死她早就死了,ta们有必要等她醒了,在她面前演一幕母慈子孝后,再杀了她吗?
如果是,那么金鱼鱼认命,她就是要死在如此智障的人手里。
ta们在她喝完粥之后就出去了,金鱼鱼也安静的躺下闭目养神,刚躺下没多久,一股汹涌的睡意便开始在她脑子里翻江倒海。
金鱼鱼咬牙和药效做斗争,她知道,ta们肯定会在ta们认为药效已经发挥完全的时候进来,所以,她必须保持清醒。
但这股药效实在太强烈了,金鱼鱼感觉自己就像下一秒就要溺水的海上漂浮者,她刚开始还能死死地抱住“伤口”的浮木,但现在她已经连按伤口提神的力气都没有了。
金鱼鱼不甘心,但她却清楚的感知到意识的逐渐昏沉,她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幸好罗家母子也总于推开了木门进来了。
金鱼鱼第一次觉得推门的声音也能这样好听,啊,这是胜利的声音啊。
眼前的黑暗比刚刚退却了不少,金鱼鱼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她想,ta们一定是点了蜡烛进来的。
还真是对自己的药有信心啊。
“娘,你拿着烛台,我去放血。”
话毕,下一秒金鱼鱼便感觉手腕一疼,这一刀毫不留情,让本来意识已经昏沉了的她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