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轰然炸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周前被抛掷云端的短暂的幸福瞬间幻成泡影。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有潮湿温热的液体沿着眼角滚落至唇边。她分明尝到了苦涩,脚底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抬不动,像根柱子一样定定立在那里。
房间内**相拥相亲的二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面对着外面世界的女人。
edition微微偏头,背着身上意乱情迷的男人,那双明媚如玫瑰般的眼里,还有着情动的绯色,只是微微眯起的瞳孔,在看清几米外站着的女孩时,流露出一股摄人的狠厉。
微妙的氛围让伏在她身上的宋庭琛有所感应,男人微仰身,半眯着眼打量身下的女人,只觉得她那张脸和心底渴求的那个人重重叠叠,全身的温度又开始急剧升温,某个部位积蓄的力量让他几乎失去控制。
“庭琛?”陆安然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原来,会呼吸的疼痛真的存在。
轻微的声线让宋庭琛全身一僵,理智迅速回归大脑。他回头,就对上陆安然的泪眼。
“安安?”宋庭琛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惊惶,他迅速翻身,推开身下圈着自己脖子的edition,刚站起来,要伸手去拉陆安然。
陆安然侧身躲开他的触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底难掩那一刻的厌恶。
却撞上了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进来的男人。
郁自谌长臂揽了下女孩靠上来的纤腰,在她耳边低低道:“看清楚了吗?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在跟别的女人亲热。你还觉得你那点纯情够用吗?”
“不是的!安安,你听我说,她……”宋庭琛急急为自己辩解,只是没走出一步,头脑一阵天旋地转,他往床沿栽了下去,脸上泛起不寻常的潮红。
他顿时明白过来,死死瞪了眼从床上坐起的女子:“edition,你竟敢给我下套!”
傅琦慢悠悠拉起自己被扯开的衣领,丝毫不介意跟前还有别的男人的目光,她的眼神在陆安然脸上逡巡而过,声音森然:“我当是谁,原来真是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连自己表哥都敢勾引!庭琛,我早跟你说过,你想始乱终弃,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陆安然深吸一口气,回头看郁自谌:“现在你满意了?”狠狠甩开腰间桎梏的手臂,她转身向门外跑去。
郁自谌反应迅速,跟着追了出去。
“安安!”身后是宋庭琛的疾呼,他刚要跟上,就被傅琦紧紧缠住。
“宋庭琛,你不许走!”傅琦眼圈微红,感受到男人正施力推开自己,她加大了搂住他腰部的力度,“我怀孕了!”
宋庭琛一愣,顿觉浑身失去了力气……
夜风寒凉,一分一寸侵蚀入骨,刀削一般的疼痛。
陆安然原本只是在奔走,后来脚步越渐加快,几乎要飞跑起来。
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现实的一切。
“我怀孕了。”
她听见了什么?
最后那个妩媚的女人跟宋庭琛说的话,一五一十进入耳朵。
如果说,今晚的一切都是圈套,她也相信这是个圈套,郁自谌早就挖好了坑,她不可能被这点把戏骗倒。
那么那个孩子呢?却是侧面证实了edition曾经和庭琛的纠葛。
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她以前一直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她想起那晚在宿舍门口,宋庭琛送自己回学校时,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那晚没有星星,月亮却格外的圆。男人疏朗的眉眼那样好看。
既然有了别人,为什么又要回头招惹她?
头脑里纷乱如麻,以致陆安然一直没注意到紧随而至的男人。
过斑马线时,她也不看路,一头就往前扎。
“嘀”一声长长的汽车鸣笛响彻耳际。
等她回过神来,远处急速奔来的车近在咫尺。强烈的车灯光亮刺痛眼睛,她有刹那失神,如果这一刻,她就这样死了,宋庭琛会不会为她痛悔一辈子?
危险的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电般一现,一双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随即,一股大力将直愣愣站在路中央的陆安然扯向马路边。
陆安然一头磕入男人温厚的胸膛。
开车的司机擦身而过,留下陌生男音粗鲁的叫骂:“你他妈有病吗?站在路中央等死啊!”
陆安然静静靠在郁自谌怀里,耳边听着男人坚实有力的心跳,眼泪汩汩而出,瞬间湿透了郁自谌深色的衬衫。
郁自谌冷冷瞪了眼把头探出来骂人的司机,遒劲的长臂搭在女孩的后腰窝,他低头,眼里有难以忍受的痛楚:“你疯了吗?知不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就因为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你就要为他去死?你就是这么脆弱又肤浅的女人吗?”
陆安然回神,猛地推开他的怀抱歇斯底里地哭诉:“对!我就是这样爱他!我就是要为他死!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滚!”
郁自谌制住她的厮打和挣扎,眼角也渐渐泛上猩红:“因为我阻挠你们在一起,你就非得和我作对是吗?那小子家里什么样的情况,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爸在外头有私生子,早就想把他换下来取而代之!目前只有他爷爷支持他,让他接管了宋氏大半的江山!只有娶了傅家女儿这份嫁妆,才足以让他把宋氏牢牢握在手里。”
“等真到了他跟别人结婚的那一步,你要如何自处!你以为他舍得为了你,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