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双手背在身后,被男人温柔的眼神看得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拘束感。
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在客厅做题,郁自谌已经站起身,在她面前站定,忽然抬手,好像要触摸陆安然的脸庞。
还没等陆安然做出应激性的躲闪反应,男人却只是伸手轻轻捻了捻她几根发尾:“洗了头怎么不吹干?这样晾着会感冒的。”
陆安然解释了一句:“电吹风伤发。”
郁自谌点头,转身进了主卧。
陆安然以为他也去洗漱了,便占据了男人的沙发,拿遥控器调到正在播放一部叫《塞伦盖蒂》的动物世界纪录片频道。
纯英文无翻译的画面,陆安然却毫无障碍地观看。
正看得津津有味,头上冷不防罩上一条柔软厚实的毛巾。
陆安然下意识抬头,对上站在沙发后的男人俊朗的眉眼。
从郁自谌的角度看,女孩托着下巴,脸上那副兴致盎然的神色还来不及收回去,模样带着少见的稚气娇憨。
这一刻,陆安然跟同父异母的妹妹宁然多了分相似之处。
郁自谌把干发帽仔细裹在陆安然头上,动作轻柔地帮她将湿润的长发悉数盘进毛巾里。一边问陆安然:“喜欢看动物世界?”
陆安然“嗯”一声,把遥控器放回茶几:“你要看财经新闻就换台吧,我只是无聊随便调台看看,现在要做练习了。”
男人的目光跟着落在茶几上那堆书本里:“在这里做?”
陆安然以为自己干扰到他,忙把书本捧在怀里说:“我回房间坐。”
郁自谌按了按她的肩:“客厅茶几太矮,写字辛苦。客房里没有桌椅,更加不方便。你随我来。”
说罢,带着陆安然去了他的书房。
陆安然从来没来过郁自谌的书房,站在门口第一眼瞥进房间,极具现代感的装修让人视野开阔舒适。
成排深色原木制的不,上边分门别类装着不少厚厚的书籍。
书桌面积没有办公室里那类大班桌那般大得夸张,但是摆在书桌上的东西不多。郁自谌走进去,稍微收拾了下台面,把笔记本合起来放在书桌角落,抬头招呼陆安然:“过来吧,就在这里写字好一点。”
陆安然走过去,站在男人身侧:“我用你的书房,那你呢?”
郁自谌说:“我很少在家里办公,你以后要学习,尽管来这里。这些书你有需要都可以拿来看。”
说罢,男人突然又提一嘴:“等明儿,让荣姨去订购一张藤萝吊椅给你,就摆在客厅阳台那儿。那里光线好景色也美,你早上起来,可以坐那里温书。”
陆安然听着男人和缓的声嗓,眼前不期然就展现出那样和谐的一幕:栽满绿植的白色铁艺栏杆阳台处,原木铺就的小展台,有温柔的风拂动着古典的绣花窗帘,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她就坐在这样美妙的清晨里,手上托着一本书,无忧无虑地在知识的海洋里沉醉……
这一切,竟让她有家的感觉!
陆安然收敛了下心神,拾起寄人篱下的自觉推辞了:“不用这么麻烦,有地方坐就行了。我就在这里看书。”
看着她乖乖坐在大班椅上,把书本摊在桌面,郁自谌说:“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不要学得太晚。”
陆安然点点头,看男人仍站在那里,她礼尚往来地跟他说了那句他一直想听的话:“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男人眉梢眼角染上笑意,临出门时,把门给陆安然带上了。
这天晚上,陆安然并没有学到很晚。十点钟刚过,她回客房休息。
经过主卧时,鬼使神差地往虚掩的门缝探去。就听见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房内阳台上传出来,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新招进总部的那个深大毕业生薛茗,放到公关部,让林静带带她。她形象不错,在这方面很有潜力……”
陆安然不再听下去,悄悄钻入旁边那间客房……
半夜,郁自谌被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睡梦中吵醒。因为嫌室内闷,他房间阳台的落地窗一向半开着,有雨水打进来,带着秋夜的寒冷湿气。
他突然想起睡在隔壁的人儿。房间内的空调被是上周套上的。彼时温度尚暖,今晚明显是转冷的征兆,怕陆安然在睡梦里着了凉,他干脆把自己这床被子卷起来,往陆安然房间去。
陆安然房间的门没锁上,门把一扭,门就开了。
郁自谌刚要进去,就听见屋内女孩脆生生的嗓子惊声问:“谁!”
“是我。”郁自谌腋下夹着被团,摁开了床头灯,这才看清女孩居然没有睡,一直倚在床头,看见他进来,她忙不迭把手机塞在被底,一副好学生干坏事被抓包的局促感。
郁自谌把被子展开盖在陆安然身上,笑问她:“在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还不睡?”
“你不也还没睡吗?”女孩反口问他。
“我是被雨吵醒了,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以免着凉。”
男人语气里的关怀仿佛再寻常不过,好像是与她相处已久的家人。
陆安然静默,回想了下这段时间与他为数不多的短暂相处,郁自谌的确一直在照顾自己,很细心很亲切的那种照顾。只不过她总是下意识把男人放在自己长辈的位置去,把他的上心当做长辈的关怀,无关风月。
如果,两个人只是这样平平淡淡一起生活,其实也没有陆安然想象的那样糟糕。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逝,陆安然忽然觉得自己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