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定飞机票。”
夏潇立刻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一番,却发现今天没有湛州飞宁城的机票。
她心底一沉,因为没有飞机,想走又不能走,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
段南城的声音在此刻却仿佛能直达她的心里,他说:“没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这才想起来,段南城来的那晚是大年三十,同样没有宁城飞湛州的飞机,他能来,是有自己的门路的。
夏父看夏潇一下子这么着急要走,当下也猜出来几分,应该是有事发生了。夏父不由担忧地问:“事情很严重吗?”
夏潇很爽快地摇头回答:“不严重,再大的风浪都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一会就解决了。”
她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乾坤袋,觉得自己可以收纳一切负面情绪,对谁都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是无足轻重,而是举重若轻。
她这么着急地为了回宁城,大约是怕陆小曦六神无主,因为陆小曦并没有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经验。
段南城出言宽慰夏父道:“叔叔您放心,笙歌她不会有事的。”
六年后他更懂得了圈里的规则,也已经有能力可以护她周全。
夏父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这一刻宛如上战场前的辞别,一人英姿飒爽,一人运筹帷幄,红缨飘飘,还未出征,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凯旋的号角不会响起。
他相信段南城,更相信夏潇。
夏父点点头:“路上小心。”
段南城开着车带夏潇飞奔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已经是晚上**点钟,夏潇坐在车里,忽然想起这故事的发展和那一年风尘仆仆地赶回湛州的她有些相似。
那一次她误了机,在机场门口拦住了一辆车就像是她的一根浮木,洪流之中她抱住这根浮木才得以上岸,因为那个少年,她的人生中才不至于留下更大的遗憾。
遗憾的是,如今她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天那个好心送她回湛州的少年的长相,记忆里大概是个干净的少年,有好看的侧面轮廓,和好看的手。
其实……和段南城真的挺像的。
段南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然抽出一瞬朝夏潇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夏潇还沉浸在为什么会产生这两个人相似的错觉的思考中,于是乎她的视线来不及收回,被段南城抓了个正着。
她猛地转头去看窗外。
看了一眼她东张西望,欲盖弥彰的样子,段南城回过头重新认认真真地看着车前方,继续开车,嘴角却不着痕迹地勾了起来。
晚一点的机场没有多少人了,连过了安检后的商铺也已经稀稀松松地拉上了铺门。
夏潇对段南城想怎么带她回宁城一无所知,但莫名的她一点也不担心。
他说过带她回去,就一定可以带她回去,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喜怒无常,但说到做到,她从来没见过他说谎的模样。
夏潇觉得两个人一直没有交流,只埋头赶路似乎也不太好,于是在段南城身边问:“我们怎么回宁城,转机吗?”
她方才正想找转机的机票,看看能不能曲线回宁城,还没来得及搜,段南城便说他安排好了。
段南城说:“坐我来的那架飞机。”
不是那班机,而是那架飞机。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在说,我们出门去旅游吧,开我车库里的那辆墨绿色的商务车去吧。
夏潇登时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能在除夕夜一下晚会就赶到湛州,原来是因为他包机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呐喊,声音似乎在她的心里响彻:这世界为什么对有钱人这么友好啊……友好啊……好啊……啊……
结果就是,夏潇体会了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从没体验过的,两人坐一辆飞机的特殊飞行。
机上的空调温度调得合适,并不会很冷,她一点都不需要跟段南城要一条空调被。
但她还没说出口,段南城就已经把被子放到他手边。
过了一会又有人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段南城沉声说:“喝点牛奶,再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好似他们不是赶回宁城去处理事端,而是和她一起去旅个游。
起飞后机舱的灯光调暗了,夏潇裹着被子,侧身躺下来。座椅后没有其他椅子的好处就是,可以把自己放平。
她开始在心里思考,既然段南城可以每天都在十几平米的大床上醒过来,那么他还在娱乐圈里淌这些浑水做什么呢?
莫非他也有就得回家继承家产”的想法?
夏潇侧过身,背对着段南城。看着舷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无云无月,思绪就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四处飘荡。
该怎么应对庞楚的来势汹汹?
她已经大概打好了腹稿。
她去动庞楚,无异于螳臂当车,蜉蝣撼树,不自量力,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
可她不能动庞楚,她可以动这个话题。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可流言即使不是真的,也会在很多人心上留下影子。
以后如果夏潇有机会和段南城合作,免不了这件事会再次被提起来。
避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和段南城合作。
夏潇捋了这么一遍,忽然发现自己可能知道了庞楚的真实想法。
这种流言蜚语毁不了她,但可以让她以后见到段南城绕着走。
她大可试试,以后只要她和段南城一同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