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君行接过去,只扫了眼第一封信上的“呈萧少将军”五个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直接把信扔到了桌上:“这是什么?”
秦落羽纳闷他的明知故问:“给萧尚言和我那个皇帝哥哥的信。”
男人看着秦落羽的眼神有些冷,冷着脸一字字道:“秦、落、羽。”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大婚之夜他含讥带讽地称呼过她爱妃,也冷着脸叫过她三公主,其余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称谓。
反正他说话,她就该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颇有点那种“在朕面前,你根本不必有称谓”的意思。
这会儿乍然听到男人连名带姓叫出自己的名字,秦落羽还颇有点期待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望向男人,“皇上?”
“朕可以容忍你那些小心思,但是,不要试图越过朕的底线。”
男人先前还似带了几分温和的气息,这时骤然沉冷了下来,房间里方才还氤氲着的烛火的暖意,此刻仿佛是被他眉眼间的寒意震慑,顷刻间荡然无存。
秦落羽愣了愣,“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小心思她承认是有,可底线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试图踩过他的底线了?她连他的底线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真以为薛玉衡是随随便便什么大夫?你有病没病,病得是轻是重他真看不出来?费这么大周章折腾自己,你想要什么?”
男人脸色极冷,罕见地说了许多话,“想要朕怜悯你的思乡之情,帮你把这两封信送回大秦?还是干脆送你回大秦,一解你的思乡之苦?”
她第一次说自己生病时,脸色苍白至极,以至于当时,连他都被骗了过去。
若不是他深知薛玉衡的为人和医术,差点就真的以为她病了。
抱着她去院里晒太阳时,她的脸颊蹭过他黑色的衣袍,留下一片淡淡胭脂水粉的白色印迹。
他不动声色地拂了,并未戳穿她。她说她犯了思乡病,勉强也算半个病人。
结果她带着满眼的戒备和疑惧,问出了那句“皇上,您这是终于要将臣妾派上用场了?”
带了几分恶意,他回答她是。岂知第二日她真病了,老管事说是发烧了。
他当时其实来过一次,来的时候她在洗澡,他不便打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结果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她在房间里哆哆嗦嗦地小声对侍女说“好冷”。
现在只是秋日,气温并不算寒凉,她又是在洗澡,水是热的,怎可能会冷?
他略一思忖,就猜出了其中原委。本想让老管事相劝,但后来到底没有。
他想要看看,她这么不惜把自己折腾病,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几日他虽不曾来,可并非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
薛玉衡直言不讳地对他说:“三公主不过是普通的着凉发热而已,我这药不说药到病除,但这么些天不见好,只能是三公主自己不想好。”
这段日子,在他的暗中授意下,陵国意欲与大秦议和的口风早已在朝廷与民间放出,朝中大臣分成两派,争论不休,总算议和派稍稍占据上风,议和之事也正式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