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禀先是坐火车到了何芳她们那处的城市,后又转车,再去了镇上,到镇上后就没有公共的交通工具能够去她们村子了,安城禀打听了一番后,就找了个骡车,一路问一路走去了何芳家的那个小山村。
“老乡,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何家凹从哪个方向过去不?”站在一个丁字路口,安城禀问一个在田地里拣冻坏了白菜的老伯。
老伯叼着烟,也不知道是耳朵不好还是怎么的,安城禀问了两三声,他才不耐烦的抬手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条路,安城禀给他道谢让骡车往那个方向去了。
“小哥,你走这荡来是做啥子嘞?往前可是越走越偏了哟!”赶骡车的是个罗锅,他说他三十多岁,但他看起来就像是四五十岁的人,他说以前大家都喊他钟罗锅。
安城禀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路边跟一个小乞丐抢馒头吃,他说他对这一带不是特别熟,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所以让安城禀多给了他一些钱。
两人晃晃悠悠走过来,边走边问路,钟罗锅一路上话还不少,说他以前都在外面大城市拉三轮车,如今是跟着个女人过来这边讨生活的,但那个女人现在跟别人跑了,所以他就一个人。
安城禀对他的故事不是特别感兴趣,对他除了有些同情,就是觉得这人大概并不是赶车这么简单的,一双眼睛都打量了他好几回,也问了他不少次来这边干什么。
但安城禀都没跟他多说,听他再次这么问,就敷衍了句:“来看朋友罢了。”
“看朋友?啥子朋友哦,住的这么远?男的还是女的?”钟罗锅很感兴趣的八卦道。
“你问这么多做啥?”安城禀没回答,反而笑着问了他一句。
“就是好奇嘛,毕竟这个荡走的人不多,更别说你这样的外地人了,一年也难得遇到两个。”钟罗锅干笑两声道。
“你不是才来没多久的嘛,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一年难得来两个外地人?”安城禀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是听他们说的啊!”钟罗锅讪讪,后又补充道:“你先头在镇上说走这边,不也没人想来吗,要是我晓得这边这么远,我也不来了。”
安城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两眼,没再多说话,钟罗锅本来是想抱怨顺便威胁一下安城禀的,但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些狠意,便也不再多说,回头给了骡子两鞭子,叫它走快点。
骡子被他抽的皮痛,哼哼两声飞快朝前甩了几蹄子,安城禀颠了两下,但很快稳住了身子。
周围的环境随着骡车的往前,越发显得荒凉起来,这边的地平坦的地方比较少,多是一些土质贫瘠的荒林,能够种田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多。
房屋也是比较零散的,东一家,西一户的,虽然现在已经立春了,但外面人还不是特别多,田地里耕种的也是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
兴许也是下午了,大家都回家去了罢。
因为安城禀不太想跟钟罗锅说话,毕竟他对这一片也不是特别熟,说多了也没意义,之后的路程便比较安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在过一个比较窄的石拱桥时,从老远的地方传过了零星的鞭炮声来。
接着就听到钟罗锅道:“哎哟,我们这运气还不错,遇到有人办红事儿,能沾沾喜气儿!”
“但愿吧”安城禀看了一眼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那边笼着一层青白的鞭炮烟尘气,仔细看应该是一大片竹林,隐隐还有屋舍的檐角飞出来。
“小哥儿你都没来过这一片,怎么知道你找的人就在这处?万一没找到怎么办?天都快黑了,到时候我可不敢一个人走这一带,路这么烂,两边不是坟就是坎的……”
钟罗锅也不知道是在吓唬安城禀还是真的他自己害怕,说着还抖了两下,他背上的罗锅因为有一个地方突出的比较严重,衣服磨损也严重,都开了口。
随着他的身体抖动,那罗锅也瘪着嘴,笨拙的颤微了两下。
“这都破四旧反封建这么多年了,你咋还怕这些莫须有的?”安城禀知道钟罗锅不是怕,就是扯闲白呢。
“我跟你们又不一样,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跑也跑不快,遇事能不怕吗?再说了……”说到这里,钟罗锅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过来:
“这一带男人比女人多多了,你晓得啊,男人多了什么坏事儿都能凑合出来,万一,我是说没遇到鬼,遇到了人,我能干的过吗?”
说完他又哆嗦了两下,低声咕哝,“今天才从你那里赚几个钱,没得连酒都没喝两口就给人薅了,那多糟心!”
“你怎么知道这一片男人多?”安城禀觉得这钟罗锅一点都不老实,明明对这一片挺熟,但一路上就装不知道,还扯白一些有的没有的。
“我,我听人说的啊!”钟罗锅被安城禀问住,咳嗽两声继续赶车。
“你是不是知道这一带发生过什么事?”安城禀见他一副专心赶车的样子,干脆凑过去问。
之前在镇上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不少人提到何家坳都有点讳莫如深的样子,想必这一处定然有些弯弯绕绕。
只是他们都不说,这个钟罗锅多问自己要钱,也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个原因,应该是这一带存在着某种危险,会是什么危险呢?
安城禀想,不管是什么危险,如今他已经来了这处,就一定要知道何芳的下落。
之前他在镇上给步强去了电话,说了他已经到何芳她们那处的镇上,不过按着去到她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