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李景福回来后,老太太乔细妹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李景福激动地多抽了一袋烟。
乔细妹忙忙地把窗子推开,散散那呛人的烟气。
晚食时分,老爷子李景福将李希贤的座位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儿。
这里一向是最受宠的大哥李希文的位子。若是李希文不在家的时候,就是五叔家的独苗苗,明哥儿的地盘。
只是五婶儿经常抱着明哥儿不撒手,导致这个位置常常空着。
就算是空着,老爷子李景福也不会把它安排给自己看着不那么顺眼的人坐。
今儿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希贤一脸迷惑。直到老爷子又叫了他一回,他才走到老爷子身边儿坐下了。
众人同样一脸迷惑地瞅着李景福,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却是不敢问出口。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景福一脸得意,笑呵呵地扔出来个大雷:
“咱们家除了文哥儿,又出来个读书人!
贤哥儿得了于老爷的赏识,也能进行知书院念书了!”
李云珠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子上。脸色也一瞬间就变得铁青。
“上学念书,那可是相当靡费银钱的!
就四叔那榆木脑袋,他的儿子,能念个什么名堂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拿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么?
哎呦,可心疼死我了!”
念头闪过,话却被她及时吞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李云珠忍不住按了按心口。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里隐隐作痛,还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儿。
李云翠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四房自打搭上了老于家,这日子是要过起来了呀!
还不是一般的过起来,这好事儿一件接一件!再说这发家的速度,简直就是坐上孔明灯了呀!
不过,看到李云珠的那个表情那个动作,李云翠心里隐隐约约升起的淡淡嫉妒,瞬间就被舒心的感觉取代了。
哈哈哈哈……真好!
从今以后,四叔家也出来了个读书人!
大伯和大伯家的希文哥,再也不是老李家的凤凰蛋了!
自家大哥一向是个心眼儿实在人品敦厚的,瞅瞅他笑的多开心!
这回好了,大哥平日里一贯很照顾四房那几个孩子。他们倘若不是白眼狼,就会知道谁是好人,谁对他们是真心!
大哥的好日子,要来了!
与李云翠千回百转的复杂心思不同,李柳跟崔氏,可都不是这样想的。
李柳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径自问出了声儿:
“爹,这念书是好事儿。贤哥儿能去念书,我这当二伯的,也挺替他高兴。
可这束脩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
再说了,供一个念书的,也不只是得出束脩吧!
这笔墨纸砚、这衣裳吃食、这人情往来,哪一样不要钱?我们家上回为了征兵的事儿,还欠了不少外债呢吧!哪里有这许多银钱供贤哥儿念书?
咱们家供着大哥那么多年,现在还供着文哥儿呢。
哪来那么多银钱供贤哥儿也去念书啊?”
说到这里,李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本来他想说,老爷子一碗水端不平,凭啥老四家的贤哥儿能自家的几个适龄的儿子也送去念书?
但一来这话太冲,万一把老爷子惹毛了,那可就没他说话的份儿了。
二来,前头老爷子也说过了,这事儿跟于老爷有关。
是人家于老爷看中了贤哥儿!
所以,自己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在头里拦着,这事儿到了最后,怕是都能成。
那就只有拿钱说事儿,最好能把自家摘出来!
就算摘不出来,哪怕能比旁人少掏些银子,也是好的!
聂氏有些担心,又有些崇拜,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眼巴巴瞅着李柳。
心里忍不住暗暗陶醉:
谁家爷们儿有这个气势!连自己亲爹,都敢面对面地怼!
李松和王氏对视了一阵,他们觉得李柳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却认为于老爷子那样的人物,不能得罪。
李松就开口反驳道:
“二哥,你这话就忧心太过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咱家贤哥儿得了于老爷的赏识,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推了呢?花些银子倒是不怕,咱们手脚勤快点儿,再赚回来就是了。”
“老三,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我跟咱爹说话呢,你插什么言?再赚回来……你说得倒是轻巧,那银子是那么好赚的?”
“二哥,这都是咱们家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能参言?
要我说,于老爷这样的人物,平常谁想靠上去还没这机会呢!如今人家主动给你靠,莫非你还要推出去不成?
就算二哥你骨头硬得很,万万不愿跟于老爷这样的人物打交道,那你也不能故意去得罪人家吧?就算你李柳得罪得起,咱们老李家这一大家子人,却得罪不起!
其实人家都不用刻意针对你。只要你得罪了于老爷的风声传出去,就有的是人要来收拾你,个顶个都能收拾得你拉稀,你信不信?”
李松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李柳气个倒仰,但却奇迹般地说服了他。
李柳平日里见了大哥李槐那家粮铺子的老板,都是笑脸相迎,恨不得点头哈腰呢。
贤哥儿可是自己的亲侄儿!贤哥儿得了于老爷的赏识,那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自己也得了于老爷的赏识?
就算这一开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