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造孽哟。这小乞丐,也太倒霉了。
这冲撞了别的贵人,还有可能抬抬手就过去了。
冲撞了这个母夜叉,怕是小命儿不保咯!”
“阮四郎,回头那小乞丐要是被打得血糊漓啦的扔出来,你可得给人家收尸啊!”
随着一声声的纷纷议论,大街上看热闹的闲人百姓,渐渐聚拢了来。
人多了,胆子就跟着大了许多。
但他们却也不敢离将军夫人的轿子太近。
这些权贵人家,打死了人,也不需要偿命。就跟一般人拍死一只蚊子差不多。看看热闹倒是没什么,把自己搭上就不值当了。
一般的权贵人家,也不是小老百姓惹得起的。更何况,这位将军夫人的威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小乞丐,敢惹到这位,今儿个怕是真的要凶多吉少啊!
说不清是感伤还是庆幸,许多为生活奔忙的路人,听了这事儿,都忍不住驻足,悄悄地关注起了后续。
然而,众人意料之中的惨叫声,迟迟没有传来。
那脏兮兮的小乞丐,虽然一头撞进了将军夫人的轿子,却并没有被打成一团血糊糊,也没有被折断手脚扔出来。
就连那轿子,也只在原地短短地停顿了片刻,就又继续往前走了。
小乞丐就那么消失了。
但围观的群众,谁也不敢去责问将军夫人,为什么扣着小乞丐不放。
随着将军夫人的轿子渐行渐远,街面上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手里抓着扁担的摊主,要不是自己的摊子还一片狼藉,简直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个离奇的白日梦。
这件事竟然如此平静地过去了,就像是秋风吹走地面的一片落叶一样轻而易举。
那些在暗中寻找靖南王妃楚轶的暗卫,也没把这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放在心上,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
……
一封带着火漆封印的密信,和一枚刻着何家暗记的玉佩,一起被送到了何家家主面前。
何家家主身材矮胖,头发稀疏。眉毛粗黑,却长了一双小绿豆眼儿。肤色黑里透红,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还留着两撇又浓又密的八字胡。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奸猾之辈。
他一贯未语先笑,对谁都是好声好气,却只差在这副样貌,总让人面对着他的时候,忍不住心头惴惴,不敢投之以信任。
发现了自己相貌气质的独特风格之后,何老爷就把生意都交给了儿子们掌管。
自己只负责在暗处掌舵,兼且悄悄盯着账目往来和人事任免。
除非有格外需要震慑的客人或者同行,或者儿子们遇到了搞不定的大事儿,不然他一般都不会轻易在人前露面了。
何老爷见到这送到自己面前的玉佩,就忍不住心头大惊。
这玉佩,是何九专用的贴身玉佩。
正面刻了何家的暗记图案,背面刻着何九的小名儿。
除了自家人,这玩意儿即便落到别人手上,也没有人会把它跟自己联系起来。
现如今,它却跟一封信一块儿,送到了自己手里。
何老爷喊了一个不识字的小厮过来:
“小刀,过来给老爷我把这封信拆了。”
名唤小刀的小厮只有十二岁左右,平日里是负责洒扫庭院的,很是老实听话。
因为不识字,他被选中在何老爷的书房伺候。
平时只要将书房的环境洒扫清洁即可。
对书房里的书籍、账册、笔墨纸砚什么的,他哪一样都不需要动。
这回给老爷拆信,还是小刀头一回摸到字纸。
小刀怀揣对文化的敬畏,哆哆嗦嗦地抖着手,拆开了信封,恭恭敬敬地拿出来里面薄薄的一页纸。不,应该说是一张薄薄的小纸条。
小纸条只有三寸长、一村宽,上面写了短短一行字:
“明日正午,怀玉山庄,过时不候。”
小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字条,也不知它是正是倒,直接拿给了何老爷。
何老爷见小刀拆了信有一阵子了,也没有毒发身亡什么的,就知道这送信来的,应该不是什么仇家。
只是,这样的约见方式,连个帖子都没有投,虽说不是仇家,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哪。
事涉何九,哪怕明知道宴无好宴,自己也只能赴约了。
……
老李家。
于青梅安排了心腹婆子把李云心送回了老李家。跟着李云心一起送到李家的礼物,又让李家众人纷纷感慨了一番。
李云珠眼看着李云心跟于青梅走得越来越近,老太太乔细妹也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和待遇,全都转给了李云心,她手中紧紧抓着的帕子,就不可避免地遭了秧。
聂氏和李云翠,对四房的几个孩子,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李松一家倒是有点儿处变不惊的意思,对四房的态度一如既往。既没有更亲厚,也没有更疏远。
李榆心里觉得十分别扭。
似乎李云心越是出风头,他这个当爹的,就越是脸上无光。
冯氏跟李云心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自从上一回,为了给李榆求情的事儿跟李云心不欢而散,母女两个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和好。
李云柔、李希贤、李云舒、李希杰,欢快地围着李云心叽叽喳喳:
“青梅姐真是个好人呀。每回都给姐姐这么多好吃的。”
李云舒欢快地笑着跑着跳着,像只快乐地扑扇着翅膀的小鸟绕着李云心飞来飞去。
李云翠凑了过来: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