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听到此处,哈哈大笑,叹道:“有道理有道理,如今可算扯平了。”
倒是苏怀瑾在前面一字不落地听着,心道,这两口子一天到晚就说这些?也太无聊了吧。
彼时他们听苏怀瑾讲完学,南生那边也早已结束了授课在一旁等着。等到仕子们都走了,他才道:“一早知道老师要来,母亲在家准备了飱食,想请老师到寒舍一聚。”
沈筠道:“我自然是要去看你母亲的。”说着看了萧琮一眼。
萧琮自然微笑着点头,南生见了,忙又道:“请苏相和大官人一同赏光。”
路上,萧琮对苏怀瑾小声揶揄道:“你这个丞相也不知是怎么混的,要靠人家小娘子的面子才有口饭吃。”
苏怀瑾却只是淡淡道:“彼此彼此。况且舍妹在大官人面前不也是从来都说一不二吗,那面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大。”
沈筠却没空理他们,只拉着南生问长问短,当然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干孙子有没有眉目了,羞得南生满脸通红,最后还是萧琮听不下去了,拉过她道:“人家还未及弱冠,你这心也操得太早了。”
沈筠这才点点头道:“也是的,唉,我这不是人心不足吗,有了儿子还想抱孙子。”
听得大家又是哭笑不得。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南生的家,顾氏早已在门口迎候,见到沈筠上前就要跪拜,沈筠忙把她扶住,叹道:“顾大嫂,你怎么又来了。”
二人便相携着往屋中坐了,家长里短聊个没完,最后还是南生小声提醒道:“阿娘,不是请老师来吃晚饭的吗?”
顾氏这才拍拍脑门道:“瞧我这个人,诸位贵人请坐一坐,奴这就去灶上看看。”
沈筠笑着问南生:“晚饭吃什么?不会还是馄饨吧?”
南生红着脸道:“老师说笑了。”
沈筠道:“看来你母亲如今可算学会做饭了。”
南生的脸却更红了:“母亲的手艺,不敢拿来招待老师,今日的晚饭是请了北街上开小酒馆的邵掌柜家娘子来帮忙整治的。”
众人听了俱是一笑,不多时,就见顾氏领着个妇人端着饭食上来了。
那妇人原本只是低着头摆菜,只是准备告辞时无意间扫了座中众人一眼,却在看到沈筠时愣住了,也忘了行礼,只定定把她望着。
沈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先想着或许是从前认识的人,但努力回想了一阵,却仍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禁有些尴尬地道:“妾从前和娘子见过吗?恕妾眼拙”
不等她说完,那妇人已颤声道:“你可是卿卿?”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沈筠惊疑不定:“娘子如何知道”
只听那妇人又含泪问道:“你哥哥可是叫沈长松?”
这句话惊得沈筠手中的筷子都掉了,萧琮与苏怀瑾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那妇人见了她的反应,便哀哀地哭了起来,顾氏忙把她扶到桌边坐了,一迭声问她是怎么回事。
萧琮看看那妇人,又看看沈筠,心道,看样子是我大舅哥欠下的fēng_liú债啊。
沈筠一见便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狠狠白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那妇人哭了一阵,才一边拭泪,一边望着沈筠道:“虽然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两兄妹,但你长得可没有你哥哥好看。”
萧琮眉毛一挑,望向苏怀瑾,只见他点点头无奈地笑着,又听沈筠讪讪道:“啊,这个确实是听大人们说,小时候娘亲总嫌我长得更像父亲,不如哥哥好看呢”
那妇人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你哥哥是我见过世上最好看的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沈筠听到此处,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也没有那么好看吧。”说完还不自觉地瞄了萧琮一眼,心道,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那妇人听了沈筠的话,想了想,对顾南生道:“小郎君可否去我家中一趟,将我那个长子带来。”
南生忙应喏去了,趁这个时候,几人互相介绍了身份,也得知那妇人闺名蓁蓁,是长松在剑门关结识的一个女子,二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长松不幸战死后,她随着流民四处逃亡,途中惊觉有了身孕,最后委身于一路照应她的邵老哥,还在此处开了个小酒馆。
众人听了她的遭遇,都唏嘘不已,沈筠更是听着听着就红了眼圈。
此时就见南生从外面领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众人一看他的相貌,就都明白了。
顾大嫂叹道:“哎呦呦,那次见到小官人时我只觉得面善,可就是没往娘子身上想啊。”
蓁蓁含泪笑道:“星云,快来拜见你姑父姑母,还有苏伯伯。”
星云便规规矩矩地对三人稽首跪拜,沈筠见了他,想到自己的哥哥,只觉得肝肠寸断,不禁掩面啜泣起来,萧琮心焦不已,生怕她哭出个好歹,却也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她。
苏怀瑾此时眼圈也红了,忙对星云道:“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吧。”
蓁蓁原本也被牵动了心肠,但见沈筠已哭倒在萧琮怀中,十分孱弱的样子,便强忍着泪道:“卿卿,别哭了,你哥哥从前老跟我说,他最见不得你哭了,你这个样子,他泉下有知,也不能心安啊。”
谁知此言一出,沈筠哭得更凶了。
众人见了,只好又是一番苦劝,她这才止住泪,拉着蓁蓁的手就开始说从前的事,顾大嫂见了叹道:“二位娘子暂且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