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日,赵玖便找到了这个叫吴大的商人,果然是一个银器商,他不在润州开店,只在各地贩卖银器,常年云游四方,不过最近恰巧回来了。
赵玖假借要买银器,去见了这吴大,言语中偶然提起润州的这起命案,却没想那吴大口风十分谨慎,对那李家的事情毫不关心,又说自己不日就要离开润州,这次没有什么好的货,让赵玖下次去京城可以找他。
眼见吴大这边没有动静,赵玖便打算放出风去,要从别处买银料。
木桃却说,赵玖在润州有认识的布料商人,已经是熟面孔,那李甲不一定会上钩,还是由木桃出面,那李甲觉得是陌生人,也许愿意冒险做个一杆子买卖。
赵玖虽然不想木桃冒此风险,但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把这个风声又放出去。
为了做戏做全,木桃还从扬州调了一船布来,并重新从码头登岸,在客栈另开房投宿。
不出木桃所料,没过多久,那李家就咬了钩上来,前些日子李甲为了将自己救出监牢,一定使了不少钱,这会手头紧张,急需用钱。
约定的地点不是别处,却是艳晴楼,赵玖拗不过木桃只好让她装扮了一番去了,还将左右隔壁两个包厢都包了下来,自己坐里面,以防木桃这边有什么意外。
到了艳晴楼的包厢,木桃终于见到了这个毒杀父亲,背叛情人的李甲。
和木桃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的是,这李甲又瘦又小,毫无特色,真不知道是哪里能吸引得那杨杏芳,为了他能连命都舍弃的。
那李甲也暗暗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个买家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人。
木桃才将自己编的故事告诉他,他与父亲从益州送一批布料到润州来,是先前与父亲约好的,没想半路父亲忽然急病而亡。
他千辛万苦到了润州,却没有找到与父亲相约的那个商人,他如今只想赶紧将布料换成银料,便于带回益州。
木桃装的十分无助又可怜,那李甲便信以为真。
“李大郎,小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将这批货带回益州,又要花费一笔船费,如果李大郎能够帮了我,真是积善行德。”木桃说道。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个价格还是有些高,你看能不能再少一点。”那李甲心里十分高兴,却还想再多占点便宜。
木桃心中暗骂,但为了引他上钩,也只得如此,反正这船布也就是暂时的诱饵,等李甲上钩之后,还是要吐出来的。
木桃也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个价格已经比我们之前谈好的价格又低了许多,实在不能再降了。”
李甲说,“你也知道,现在润州城能立刻拿出一百两现银的,可能没有几个人。”
木桃叹了口气,“说不得只能如此了,我的布在码头,明日便在码头交接吧。”
“不行,码头人多眼杂,我怕有什么变故,还是在我家庄子上交接的好。”李甲坚持道。
“那我还得雇人将布料送去,这生意我实在是赔本,我父亲又去世了,这让我回家如何向股东们交代。”木桃可怜兮兮地求饶道。
“只要最后交易不出问题,车马费我来付吧。”李甲说道。
木桃走出艳晴楼不久,赵玖也跟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跟在木桃的身后,观察周围以防有人在跟踪,直到客栈四下无人,才走入木桃的房间。
“谈妥了,九十六两银子,另加一两车马费,送到他的庄上。”木桃说道,“只是这个庄子,我很怀疑是个幌子,事后说不定找不到与李家的联系,就能赖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赵玖问道。
木桃才把过程缘缘本本同赵玖讲了一遍,赵玖听完忽然有些低落,“一想到让你对那种人面前装扮可怜,我心中就不太舒服。”
木桃笑道,“这有什么,为了抓住狐狸的尾巴,这点算什么。”
说完又眨眨眼睛说,“其实我很擅长扮可怜的哦,以后可不要被我骗了。”
赵玖被她逗得不由得一笑,“既然他明日找了个庄子做幌子,那明日我们拿到银子,你要如何声张起来呢?”
“我已经同他说了,无论如何要给我个信物,我要回去和股东们做个交代,不过益州离扬州那么远,想必他们也不会过来求证。”木桃说。
“那他同意吗?”赵玖担心地说,“明日你一拿到那银子,我们便立刻验明真假,倘若是假的,你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我立刻报官带人过来。”
“想要验明是否是丹阳银,必须火烧,现场事出紧急,来不及烧啊。”木桃皱起眉头。
“要不不管他的银子是真是假,我都先报官带人过来,万一他的银子没有问题,大不了给官差们塞点钱。”赵玖说道。
“不行,报错了官没关系,但是我怕打草惊蛇,下次再也抓不到他这狡猾的狐狸尾巴了。”木桃摇头道。
“那怎么办呢,我觉得他不会给你真的李家的凭信。”赵玖说道。
木桃低头思索,李甲既然故意不肯在码头交易,就一定是要掩人耳目的,到时候就算拿到了假银,回头再来,他也定然翻脸不认账。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哎,我要去买样东西,你等下我换身女装你陪我一起出去。”
赵玖疑惑不解,只好出去等她又换成女装,戴上幂篱。
木桃出门直奔胭脂水粉铺,走进铺子便向店主要画眉石,但却左挑右选没有挑到好的,又去了下一家铺子,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