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气氛静止了。
马振海敛聚的眸光落在萧泽端过来的大碗上,他能够感觉那些血还是温热的。
不要,不要,不要.......喝自己的血......这怎么能?
可是萧泽的动作极快,很快就钳住他的下巴,然后一碗血当即对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
“呕.......”
浓烈的血腥味呛入鼻息,马振海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滚之意,当即呕吐起开!
可是他的身体动不了,呕吐的秽物只能随着鲜红温热的血液再次咽下。
马振海呛得瞳孔方大,面色酱紫,一双涣散的眸光里,全是被死亡辗轧的恐惧和无助。
他太害怕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当上三品大员,他杀过不少的人,也折磨过不少人。
可那都是刑房里面惯用的手法,最恐怖的莫过于凌迟,车裂。
哪里像现在这样,根本死不掉,可是却活生生地煎熬着,喝着自己的血,就像是自己往喉咙里面捅刀子,那种被死亡淹没的滋味,一次一次将他推到求生的最高点,可却“嘭”的一声,再次跌下来!
周而复始,直到他彻底磨砺掉了所有的菱角,变得软趴趴的,像是车轱辘碾过的烂泥巴一样!
“呕......”
他把自己的血喝完了,整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接连反胃恶心!
陈青云冷眼旁观,第二碗的血早就摆放在桌上了!
他斜倪了一眼已经站不住脚的马振海,冷声道:“再灌!”
“呕!”
马振海闻言,再也无法支撑身体,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栽倒。
萧泽和萧沐瞬间移开,让他栽倒得狼狈不已。
口鼻都在冒血,也不知道是吐的还是流的,身体抽搐着,眼眸泛白,看起来像是将死之人的样子了。
“解开他的穴道吧!”
陈青云大发慈悲道,玩味的眸光里,透着一股嗜血的冰凉。
萧泽解开马振海的穴道,可是他已经爬不起来了,上半身都被鲜血打湿了,他埋头匍匐,像是一条阴沟里翻船的死狗。
“咳咳......”
马振海趴在地上咳嗽了,重重地喘息着。
陈青云站起来,看了桌上的一碗鲜血,端起来,对着马振海的头就淋了下去。
血还有些余温,可是马振海却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身体涌出冰冷的寒意,最后那点快要消散的理智逐渐回笼。
他侧过头,满脸是血地仰视着陈青云,仿佛看到鬼魅一般的面孔,牙齿上下打颤。
“你...想...知道什么?”
马振海浴血挣扎,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唯一能够交换一个痛快的,莫过于心底那点官场秘密了。
陈青云嗤笑地俯视着地上的马振海,摇了摇头,十分带感地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我只是想折磨你而已,就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马振海原本还有点精神的,听他这般叫他生不如死的话,当即感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噗......”
马振海喷涌出一口鲜血,当即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陈青云冷戾地看了他一眼,厌恶地移开视线,随即率先走了出去。
大牢外,徐润泽还没有走,带着一众衙役等在那里。
陈青云上前,对着侯在一旁的衙役道:“进去给他包扎,然后关起来,只要不死就行。”
衙役们早就想看看马振海的下场了,当即就去了四五个。
徐润泽见他的衙役到是挺会见风使舵的,他看着一夜之间锋芒尽显,无所顾忌的陈青云,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他总感觉,陈青云的仰仗绝不是萧庭江,也不是明珠郡主。
他身上那种冷戾独断的气息,像是倾轧朝堂,城府深深,阴谋算计,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臣一样。
徐润泽将手中的玉扳指递还给他,轻叹道:“上面有皇家印记,满朝文武,多有听风好闻的习惯。”
“只不过现在能压他一头,可终究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陈青云知道徐润泽的担忧,他是景王的人,自然想往上爬,帮景王收揽人才。
最后景王登基,他做了正三品的京兆府尹,实权尽握。
“他很快就不是马侍郎了,也不会死在定南府,且先帮我照看些许时日,这份人情,他日定当还你!”
陈青云道,转而吩咐萧泽和萧沐:“将那些受伤的伙计都带回去,出府衙的时候,弄点动静出来,务必要让路过的百姓们看到,屈打成招的血腥。”
“散播消息,马侍郎以权压人,将《老李酸汤》一干人等,上了大刑,逼迫他们指认《老李酸汤》的东家为凶手,《食香阁》老板娘为制毒帮凶,妄想一网打尽,好缴获两家财物。”
萧泽和萧沐领命而去,留下淡漠疏离的陈青云,以及微微惊愕的徐润泽。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里逐渐成形,眼眸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呢喃道:“那些刺客......”
陈青云闻言,忽尔一笑,转头对着他道:“徐大人若是有空,不如我们私下谈笔交易如何?”
徐润泽眉头一挑,感觉陈青云的笑容实在是诡异得很。
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一般,跟陈青云走到僻静的地方。
“景王明面上的势力最大,可也最弱,因为萧家是忠于皇上的,老太傅的门生许多都已经外放,不是跟张金辰为伍,就是早已沉寂。”
“张金辰不是没有弱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