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骑上高头大马的时候,迎面的冷风一吹,他才恍惚,刚刚他说了什么?
他说要休了周宜,然后他要进宫。
周宜的毒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高鸿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他终于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
甚至于,恨不得他去死!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有些娇气,有些傲慢,可却大方知礼,懂得讨他欢心!
看着他的时候,眼波流转,媚色骄纵。
高鸿还在回想往事的时候,明珠郡主的车架已经超前一步了。
她掀开车帘,冷笑道:“国公爷,麻烦骑快一点,我可不想还没有和离,就当寡妇了!”
高鸿冷冰冰的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他信周宜敢和离!
可是皇上呢,贤王呢?
怎么可能,就此跟高家增大嫌隙!
高鸿好似找到了一些主心骨,到时候在皇上和贤王的面前,他还可以趁机把明珠郡主所作所为,恶言恶语都说出来!
到时候说不定是这毒妇被申饬一番。
想到这里,高鸿终于策马奔驰起来!
车厢里,明珠郡主将钗环都卸下来,头发散开,脸颊扑了些许白粉,面容看起来素稿极,哀哀欲绝的神情更是惹人垂怜。
可她深邃的眼眸极冷,只听她对着龚嬷嬷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一块床板都不要给我落下了!”
龚嬷嬷的眉头抽搐几下,微微低着头,恭敬道:“都按郡主的吩咐,我们的马车一出国公府,他们就立即往新宅院搬。”
“就是当初王妃提前送来的盆栽都搬了!”
明珠郡主闻言,心里这口恶气才稍稍出些!
很快,夫妻二人都进了皇宫!
腊月里,夫妻吵架,向来劝和不劝离。
贤王和王妃还没有到,世子爷也没有到,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高鸿,又看看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侄女,自然是心里怨怼。
他要是没有记错,宜儿这孩子去了杭州府三年,高鸿都没有去看过一次!
想到这里,皇上的心里更加不满了!
高鸿见周宜一进皇宫就开始哭,连句大声的话都不敢说,心里总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皇上那眸光意味深长,一下又一下地打量着,高鸿又变得心虚起来,好似这场夫妻之战,自己没有半点胜算一样!
可分明,他之前很有底气的!
高鸿狐疑着,总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等到贤王,贤王府,世子爷以及世子妃都来的时候,高鸿后知后觉,自己被周宜带沟里去了!
皇家是周宜的娘家,他竟然跑到妻子的娘家找说法来了!
暗暗握了握拳头,高鸿当即拉下脸,率先道歉道:“宜儿跟我在闹别扭,都是我的错。”
“皇上,岳父,岳母,大哥,大嫂,这都是我的错,竟儿走了,宜儿心里难受,是我没有体谅她!”
周宜暗暗掐了掐掌心,疼得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她扑倒在贤王妃的怀里,当即大哭道:“母妃.......呜呜......母妃带我回家,母妃带我回家......”
贤王妃心都要碎了,哪里管什么高鸿伏低做小!
她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对着高鸿就冷声道:“国公爷严重了,你身份贵重,什么体谅不体谅的?”
“横竖你们现在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本宫先带宜儿回去!”
高鸿哪里肯,现在不把人弄回去,到时候去接,显得更丢人!
他当即对着皇上跪下,忏悔道:“皇上,都是臣的错,是臣没有当好为夫之责!”
“可宜儿终究是微臣的夫人,年底还在王府,外人多有猜测微词啊!”
“国公爷就别说那些虚的了,我家小妹不在你们国公府三年,我看你们国公府的日子不照样过得好好的!”
“竟儿不在了,我看你们国公府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怜我那外甥,只怕连爹的样子都记不清楚吧?”
贤王世子讥讽着,好似早就看透了高鸿这个小人!
明珠郡主就是哭,任凭爹娘和大哥大嫂,皇伯伯分别跟高鸿周旋,或警告,或奚落,或甩冷脸子。
周宜一直哭,眼见高鸿已经被磨得没有脾气了,她看准时机,立即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把金剪刀!
她想也没有想就往自己的身上扎去,贤王见了,吓的肝胆俱裂,连忙帮她打掉!
皇上也被吓住了,高鸿也呆了!
贤王妃和世子妃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虽然被打掉了剪刀,可是因为太锋利了,还是刺伤了明珠郡主胸口的位置!
那个地方有血汩汩地冒出来,贤王妃惊叫着,大声道:“太医,太医!”
“宜儿,宜儿!”
“宜儿,宜儿!”
......
接连都是叫声,可周宜却笑着,好似一朵开败的海棠,泛着一丝黑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地狱里的幽光。
她从地上捡起了尖刀,不顾还在流血的身体,然后道:“竟儿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
“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竟儿,我就要杀了她,谁拦着,我杀谁!”
“高鸿算个屁,国公爷了不起啊,不过是一个为了权势地位可以置自己亲生儿子不顾的畜生罢了!”
周宜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一次是真哭,撕心裂肺的,哭得全身都在抽搐!
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