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炯顺,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是嫌老娘不会吟诗作对是吧?老娘无才让你蒙羞,有种你就休了老娘,老娘这就回房去等你的休书!”何锦娘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水炯顺这下才意识到自己惹毛妻子了,真怕了,吓得赶紧追上去。“我说夫人,我的好夫人,你这不是让我休妻,是你要休夫,千万别啊,为夫知错了,知错了还不行吗?你听我说,我没胆更没种休妻啊……!”
水无瑕瞧着自己爹娘吵闹离去,原本脸上挂着的乖觉笑容渐渐淡去,最后变得有点深沉了。
紫南山密林重重,入夜后天上没有星子,更见不到月亮,荒山野岭,鸟兽无踪,整个天地漆黑得像一个巨大黑洞。
水无瑕来此半个月了,说不后悔在这里受罪是骗人的,他在这鬼地方为了寻找驼子草,挨饿受冻免不了,到了晚上还得忍受这份恐怖的阴暗寒冷,但他为了出一口鸟气,还是咬紧牙根地告诉自己,不找到驼子草绝不回去!
不过今夜不知为何,山风飒飒,风声格外阴森吓人,林间似乎酝酿着什么令人躁动不安,他手攥着一把短刃,随时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在这鬼地方谁也不知会突然蹦出什么来。
毫无预警地,天空巨响一声,一道雷劈了下来,活生生将他面前的三棵大树劈得四分五裂,还发出一股焦味。
水无瑕吓得忘了闪躲,教那飞散的木屑划伤了脸颊,等吃痛了才想到应该逃命,正要动作,冷不防另一道闪雷又劈下,这回像是专程朝他的方向而来,心头惊想自己就要如那三棵大树一样灰飞烟灭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将他抛飞出去,摔出丈外躲开了那道雷击,救了他一条小命,而这一摔也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压根爬不起身来瞧瞧怎么回事。
“本公子就不懂了,为何每次见到你,总觉得你笨,这回连雷劈下来了都不会躲?做为失败的典型,你实在太成功了,赖着不起来莫非还想被烤成焦炭?”
这**嗓音很熟悉,水无瑕摔得极痛仍勉强抬眼望去——
“怎么是你?!”他吃惊诧异的道,眼前的男子长袍广袖,姿态潇洒的站在面前,神情讥笑的俯视狼狈摔地的自己,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诅咒想千刀万剐的家伙——江寒月!“方才是你用腰带将我甩出去的?”他咬牙问,看见地上有一截腰带,显然是这家伙甩出腰带将他抛远躲开雷击的。
“可不是,唉,这紫南山不是你这等笨蛋待的,天一亮就滚下山吧!”江寒月严肃的说。
“姓江的,小爷有要你救吗?小爷就想享受被雷劈的滋味,要你多管闲事?还有,小爷下不下山关你屁事,小爷就想待在这山上,不食人间烟火,过过神仙瘾不行吗?”水无瑕火大的道。
“行,你想做火烤的神仙当然行,那就当本公子多事了,你留下慢慢享受找死的滋味吧!”江寒月冷然转身,多少有点后悔刚才未能狠下心来见死不救,其实应该让他被雷劈的。
水无瑕瞪着那张狂的背影,气得想冲过去砍他个三百刀时,一束微光突然由乌云密布的天空透出来,光束落在被雷火焚烧的几棵树根边,在一片烧焦中,有一株草随风摇曳,竟然未受半点损伤!
“驼子草!”水无瑕倏然惊喜低呼,这草的样子他翻来覆去的看着图样,熟得不能再熟,一眼便能认出来。
他这一呼令离去的江寒月回过身来,随着水无瑕的视线亦见到驼子草了!
江寒月快步要去摘下那株草,但水无瑕距离较近,在他赶到前,已先一步摘下驼子草,攥在手中。
“将驼子草交出来。”江寒月立即沉下脸要求道。
“这可是小爷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水无瑕得意的道。
“那敢情是本公子误会了,以为你处心积虑找驼子草,是想将这东西献给本公子,好修复与本公子恶劣的关系?”
“江公子怎么就这么『蕙质兰心』,晓得小爷的心思?小爷之前确实曾这么打算过,可惜江公子嫌与鬼为邻,对小爷难有好脸色,小爷仔细想想,人都有自尊,哪好热脸再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你说是吧?”
“与鬼为邻确实恼人,可若知错能改,也非无药可救,尤其你若从此对『公德心』三个字有所体悟,那便还不算朽木难雕。”
“江公子说的是,水无瑕受教了,可你怎不想自己是如何陷害邻人入狱的?这般过分,还奢望小爷能不计前嫌的替你找驼子草?”这家伙说话太招人恨,现在的情势本该是自己占上风的,可这家伙就有办法让自己萎了,水无瑕不住地咬牙切齿。
“你拿着驼子草也没用,交给本公子,本公子自然会给你好脸色。”
“我要你的好脸色干什么用,可以滋补养身吗?哼,小爷拿这株草直接去找墨王,献给他最是直接了当,何必让你拿小爷辛苦所得平白去邀功!”
“水无瑕,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凭体格本公子就是抢也能抢赢你!”江寒月目光轻视的瞧向他没几两肉的身子。
水无瑕脸颊不由绯红,两人身材有着明显差异,自己的干扁,又矮这家伙许多,真要动起手来,十之**要吃亏。
“姓江的,小爷不怕你,要抢尽管来抢,可你若敢动手,小爷立刻将这株草吞到肚子里去,来个鱼死网破,反正小爷既得不到,你也别想沾到好处!”
江寒月神情阴寒了,再无半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