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意谨看来,江寒月样样皆好,就是性子离经叛道,认定之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你用一个女人威胁我低头,你是小看了我,还是高看了她?”
穆意谨沉稳的看着他:“我不管高看、低看了谁,反正能说服你,我就将妮子留下,无法说服你,我就把妮子带走。”
“她不会跟你走。”江寒月阴沉道。
她是水无瑕时便心仪于他,更别提她还是朝曦时,扶柳口中所言,那个从小便爱慕他,愿意为他舍命之人。
穆意谨不由啧啧出声:“你果然不了解她,不论是当年的朝曦还是如今的水无瑕,都同样重情重义,朝曦年幼时家境虽差,却也非必要为人奴婢,但因为想报恩,她心甘情愿人江府为奴,甚至最后赔上性命也无悔。之后她让水家大娘所救,为了恩情,她也能抛头露面在西市摆摊卖面,相信我,她能照顾石头一辈子,不要自个儿的命也行。”
“说到底,你便是用石头左右她。”
穆意谨摇头:“不如等她醒了,让她自个儿选,若她选择留在江家,我也愿出手救石头。”
江寒月高傲的看着他:“若没有石头的问题存在,你以为她会选你?”
穆意谨浅浅一笑:“等人醒了,问过便知。”
江寒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被穆意谨质疑自己从不懂水无瑕,令他心中不快,但隐隐之中,突然想起初识时,她莫名的对他有着敬畏。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或许在水无瑕都不能理解的内心深处,对他确实存着恐惧。
水无瑕醒来之后有片刻的茫然。
“醒了?”
听到身边的声音,她微惊了下,转头看到守在床边的人:“太阳?!”
江寒月拿起一旁始终温着的水给她。
水无瑕浅浅一笑,接过来,喝了一口,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睁大了双眼,急急放下手中的杯子,掀被下床。
江寒月伸手压住了她:“你才醒,去哪?”
“我……”她像是被咬掉了舌头,昏迷前所有的思绪回笼,如果他是江寒月,那她可是个奴才:“给你下跪。”
江寒月皱了下眉,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
“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说我是……”她的话声隐去。
“朝曦。”
听到他口中唤出这个名字,她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对,她说我叫朝曦,还被你赐了姓,姓江。”她的声音陡然一低,低头不看他:“你是江寒月。”
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紧锁她略带抗拒的眼神,不容她躲避:“我是江寒月,但也是太阳。”
“对……”她点头,却又猛然摇头:“不对……”她的思绪有些乱,头还有些疼:“我想回家。”
或许回到熟悉的何氏和石头身边,她的脑子能够清楚些。
“我已经派人去将大娘和石头接进府里,晚些便到了。”
她惊得双眼睁了睁。
“再躺一会儿。”他强迫她躺下:“穆意谨说你这阵子没好好歇息,等你休息够了,才能去见他们。”
水无瑕呆愣的看着他,这个人向来话少,也从没伺候过人,扶她躺下的动作轻柔却生疏。
她的心蓦然平静下来,伸出手拉住了他,没错,他是江寒月,但也是太阳,会搂着她、关心她的太阳:“我不累,我想跟你说说话。”
他闻言,没有异议的坐在床畔,轻抚着她略微清瘦的脸颊。
她没有躲开他的抚触,只是有些沮丧的低喃:“我真是有眼无珠,竟把你当成了叫化子。”
“你并非有眼无珠,”他眼中星芒闪烁:“只是脑子不好。”
果然人不管怎么变,这毒舌的功力还是令人气得牙痒痒的,她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她的眼神令他扬了扬嘴角,如此便好,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她戒慎恐惧的看着他,他不在乎天下人是否畏惧他,唯她不行。
“是脑子不好,”她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才把之前的事给忘了。”
他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拉下她的手:“人已经够蠢了,再敲下去就要跟石头一样了。”
“石头很聪明的。”
她向来“护弟心切”,江寒月虽然满心不以为然,但也不至于与她争辩。
他索性脱了鞋,半靠躺在床上,将她搂进怀中。
看他如此自在,她问:“这是你的寝房?”
“嗯,你有印象?”
她老实的摇头:“没有,我不可能有印象,若如扶柳姐姐所言,我只是府里的小丫鬟,是没机会跟你接近,连入你阁楼月洞门的身分都没有。”
她的话听起来刺耳,却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以后不会了。”他伸手拨开她的发丝。
他的靠近,让她情不自禁的脸色微红起来。
看着她潮红的双颊,他忍不住意动的吻住她的唇,与她唇舌纠缠,徐徐深入的迷惑她的心智。
突然门口有了声响,随即是脚步声接近,他眉头一皱,结束这一吻,将人护在身后,双眼危险一眯的看向来人。
“少主。”扶柳一脸不安的尾随那人而入。
“天都还没黑就忙着滚床了,”来人“啧”了一声:“你这小子的清冷八成是装的。”水无瑕好奇的微侧着头,越过江寒月看过去,目光对上一双锐利的目光,她的心颤了一下。
这一身张狂的黄缎衣,除了梁王,没有旁人。
“瞧瞧这身子板,”梁王不客气的上前几步:“看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想不到江少主如此q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