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马一成,江寒月没了利用价值,江易心狠的毒杀亲子,她还亲送毒酒,逼得他喝下。原以为此生彻底摆脱了那双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没料到他没死,而他若没死,只要将她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她就完了。
她用力的握紧发抖的手,现在不是惊慌害怕的时候。
让下人继续忙着准备迎接梁王,自己带着贴身婢女走回内堂。
“收拾细软,衣服什么的都不用,就拿贵重的东西,还有让人把马厩的马全带出来。”薛世英叫来几个信得过的下人,飞快的吩咐:“能备多少辆马车就备多少辆,离开江府。”
“可是,夫人——”
“不要废话,快。”薛世英拿出库房的钥匙,江家数代累积下来的家产不少,虽说到了江易的手里短短几年就花了许多,但底蕴雄厚,她可不指望杀了江易的梁王上江家会放过自己,说不准梁王已与江寒月连成一气了。
收拾好细软,带着十几个奴婢,到江定弘的房里,直接要将人给带走,却没料到人竟不在房内。
“少主人呢?”薛世英瞪着眼,看着江定弘房里的奴婢。
“方才扶柳带着少主出去了。”
听到扶柳的名字,薛世英一阵气恼,江易心狠手辣但就是对这个小贱人网开一面,当初她就不该留她。“去了哪里?”
“看方向似乎是祠堂。”
薛世英一愣,女子一生只有在嫁入夫家之时能入祠堂祭拜,之后至死都不得再踏入祠堂。她入江家时是个妾,自然没身分入内,江硕死后,她虽被扶正,却因江寒月一句话,硬是被免了这规矩,不过她也不是没踏入祠堂过,但也仅此一次一送来江易给江寒月的毒酒。
她定下心神,急急赶到祠堂,看到扶柳一个人在外头,不安的走动着,她赶紧上前,扶柳还来不及说话,她便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扶柳的脸上一疼,连忙跪了下来:“夫人饶命。”
“混帐东西,少爷呢?”
“少爷方才像是发狂似的冲进祠堂,奴婢怎么也拦不住,也不敢贸然进门。”
薛世英一恼,就要进去把人给带出来。
“夫人,祠堂庄严,您——”
“闭嘴!”薛世英这会儿什么都不管不顾,她得赶在梁王到来前离去,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性命为要。“全部进去,把少主给捉出来。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这里向来是府里的禁地,只有在商议大事和祭祀时才得以进入,下人进去,那就是不要命了。
“还杵着做什么?”薛世英怒道,用力的推开半掩的门,率先进去:“快去将少主带出来。”
这些都是跟着薛世英多年的下人,心知只有跟着主子才能全身而退,若主子败了,他们也完了,于是十几个人心一横的踏入。
扶柳跪在地上,额头卑微的点着地,浑身发抖,但别人看不到的是,她的眼眸因为众人如数进入祠堂而闪过一丝算计的晶亮。
人一慌乱,就什么也顾不得,竟忘了祠堂在这几年来,江易许是坏事做尽心虚,交代过大门深锁,无令不得开启,所以若没有人开锁,江定弘根本无法进去,那他人怎么可能在里面?
扶柳抬起头,嘴角噙笑,站起身,不留情的拉上厚重大门,一把大锁,断了祠堂内众人的去路。
“你被烧死已经五年,这五年来的日子,若单靠自己一人,肯定无法存活,看来你身边还有忠心之人。”
江寒月无言的闭上眼假寐,在快要接近景城时,他弃坐骑直接进了马车里,梁王一张嘴就不知消停。
要不是突然想起水无瑕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他根本就不会坐马车,虽说景城不小,要让水无瑕遇上也不是件容易事,但是他不想有个万一,水无瑕若得知道他的一切,那就由他亲自说清楚。
“不过越是忠心的人,命越短,这些年为你而死的忠仆有多少?”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寒月微吸了口气,忍着没反应。
“你不用说,本王知道肯定不少,想想那些人或许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就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说是忠,但也是蠢。”
梁王看来是刚强威壮,却爱探人**,尤其是高门大宅内的私密,越是肮脏的他越爱,还喜欢自个儿想像猜测,功力直比酒楼的说书人。
车队近了景城,可以听到官道上人声议论纷纷,进了景城,县令早将街道给清理一番,梁王轻撩起马车上的车帘,看着外头的景象。
“本王到哪里果然都受人欢迎。”
江寒月差点忍不住一拳打晕他,好不容易马车一停,他迳自跃下马车,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犯上,足以惹恼梁王。
此生原以为最惹人厌烦的就是自己那个自以为洞悉人心、世事的表弟穆意谨,今日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自傲自恋的梁王让人厌恶的能力更胜一筹。
就因为有梁王在,从正门开始,在奴仆震惊目光下踏入江府的江寒月心情没有一丝景色依旧,人事全非的伤感。
“少主。”江明上前,一张脸上老泪纵横,双膝跪在大堂前的院子。
四周的下人见了,虽不明所以,也连忙跟着跪下。
江寒月几个大步上前,扶起了江明,这些年来多亏了他忍辱负重,得到江易的信任,才得以跟他里应外合。
江易至死都不知,他最信任的心腹中有反骨之人。
“本王在这。”看这群奴才眼中只有江寒月,梁王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