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耍花样,小子,”梁王打量了下他:“本王能杀你老子,自然也不会把你的小命看在眼里。”
江寒月的神情带着不屑一顾。
“看来这么些年,过了苦日子,看尽冷暖,也不怕死了?不过你不怕死,但总有畏惧之事吧?看你这年纪,有妻?有子?”
江寒月振着嘴,还是不说话。
梁王见状:“哼”了一声:“看来是没有,真是没用的家伙,这把年纪了还未成亲,想当年本王在这岁数,早已妻妾成群。”
江寒月懒得回应,说是妻妾成群,不过就是一妻一妾,还是对姐妹花,当年还闹出了不小的事,先是看上庶女姐姐,却为了门当户对,娶了嫡女妹妹为妻,最后又硬要了姐姐为妾,最终妾在梁王还驻守川地时因意外身亡,妻回到京城后也病故。
如今梁王是孤家寡人一个,众人私下传言皆说梁王正因为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所以性子冷绝,压根不怕报应,反正已经是绝子绝孙,还有何惧?
“本王见你这几天夜以继日、不畏辛劳的治马,看来是急着想离开,心中如无记挂之人,何须如此急促?”
江寒月依然沉默,彷佛未闻。
“不说也知道你肯定有心上人。本王爱才,你本王自然舍不得动,但你挂心之人……是死是活本王可不会放在心上。”
江寒月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梁王得意的扬起唇角:“小子,这便是你打心里不屑的权势,本王想要谁的命,轻而易举,你想保也保不住。如今你得认清,只有绝对的权势才能压人低头。本王此次是念在江老头的分上保住江家,你别不知好歹。本王送佛送上天,陪你走一趟,让你沾点本王威风,风风光光回城。”
江寒月冷凝着一张脸,驿站外的马车,车身是张狂的黄色绢布,上头还刺上展翅的火凤图腾。
如此狂妄,若此人不是梁王,以这性子早该被人杀了几千几万次了。
他迳自拉过一旁未配鞍的马,直接一跃,抓着马颈,直奔而去。
“这小子!”梁王啐了一声:“跟上去。”
几个侍卫马上追了上去。
一旁有个侍卫上前送上一封密封的信,梁王接过,慢条斯理的坐上马车,带人启程。
在马车上,梁王穷极无聊的打开信,看完后,不屑的一个撇嘴。穆家现在主事的穆意谨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说医术了得,还是得以窥三界的天眼通,可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小神棍,想要他放过江一门,穆家便欠他天大的情,可谁要这小子的人情?
他出手是看江寒月还有点本事,不然他才懒得理会江一门以后如何。
江寒月看似清冷,却也有些血性,只有提到心上人时,才会有反应。梁王嘴角微扬,望向外头一片蓝天白云——还有人可以挂在心上,还能相守,这小子还算有点福气。
薛世英得到消息时,梁王已经离城门约十里的路上。
梁王恶名昭彰,纵使相隔千里的景城也有耳闻,得知他欲到景城来的消息,薛世英立刻发话要人准备迎接,这几日她心神不定,脑中各种纷乱思绪翻腾,夜不成眠,隐约觉得有事发生。没想到今天梁王来了?
“夫人,张权回来了。”
下人的话令薛世英回过神来,张权亦是江易的心腹,始终追随左右,这个时候回来……薛世英连忙说道:“立刻让他进来。”
张权一身脏污,看上去有些狼狈,薛世英厌恶的皱了下眉:“你这是怎么回事?城主人呢?”
张权双膝一跪,想起在驿站梁王拿着大刀直接将江易腰斩的情景,让他直到这会儿还发着抖:“城主——城主死了……”
薛世英的神情大变:“你说什么?!”
江一门虽现败象,但终归还有江易可以扛着,而现在他死了……即便江家还有江定弘可以接任,但江定弘精神有异,只怕也无法服人。
“说清楚!”薛世英不能克制心头激动的起身,尖声嚷道:“到底怎么回事?”
“城主死了,被梁王杀了。”张权一脸苍白。
薛世英闻言像是失了所有力气,木然的坐回椅上。梁王?!
“为什么?”
“这次上贡朝廷的马,圣上已发话全赏给梁王,梁王心喜之余,干脆前来看马,怎知马匹莫名亡故,赶到城主暂宿的驿站问罪。城主原打定主意让那些无能的大夫出面顶罪,没料到梁王听了城主的话,没怪罪那些大夫,反而将城主给吊挂在驿站外的大树上,足足三日,直到……”
“直到什么?”薛世英心焦的追问:“快说!”
“直到少主出现,几句交谈,梁王竟亲自了结城主性命……”
“少主?!”薛世英愣愣的重复一次,她当然心知张权口中所言的少主不是江定弘,能让张权惧怕至此的人,她的心咯噔一沉:“江寒月?他没死?!”
张权点头,他始终混在江易带去的一群大夫之中,暗中注意着动静,在清晨微亮的天光中,看到江旭曰时,他也以为自己看见了鬼魅。
他是江易的心腹,替他做过的肮脏事不少,当初还是他与江明两人,趁黑扛着江寒月的尸首丢到城外乱葬岗去的。
“少主真的没死。”张权抖着声音说道:“他眼睁睁看着梁王杀了城主,连出个声阻止都没有。”
“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薛世英这下真的怕了。
嫁入江家时,她没将那个总爱端着架子装贤淑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