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回答,石头已经急巴巴的说:“石头饿,石头要吃。”
“好,煮给石头吃。”
“你先忙,我去跟大娘请安。”江寒月虽知何氏不喜他,但毕竟住在水家,他也不好不理会。
“嗯。”水无瑕点了点头。
石头黏着他走进了何氏的屋子里。
何氏还未歇息,半卧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进门的江寒月,她柔柔一笑:“你回来了。”
“是。”无视拉着自己衣角的石头,他点了点头:“大娘身子可还好?”
“老样子。”何氏对石头招招手。
石头有些不太情愿的松开江寒月的衣角,坐到何氏身旁。
“怎么?”何氏打趣道:“石头喜欢哥哥胜过娘了?”
石头摇头:“哥哥和娘,石头都喜欢。”
何氏拍了拍石头的脸,抬头看着太阳:“你也知道妮子与穆家家主签了卖身契?”
江寒月点头。
“一旦入了奴籍就失了自由,死活都是主子说了算。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妮子是什么心思?”
他平稳的看着何氏,他对水无瑕有什么想法,这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大娘有话就直言吧。”
何氏一叹:“我日子已不多,若你有心,就去求穆家家主让你与妮子成亲,若你无意……我会让妮子自个儿去向穆家家主提要择期与石头结为夫妻。”
江寒月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们是姐弟,你竟要他们成亲?”
何氏笑着摇头:“他们并非亲手足,妮子并非我所出,而是我在替石头采药时所救,这些年来我们相依为命,形同一家人。”
这一点他从未听水无瑕提过,看着他们一家相处的情景,不会有人怀疑水无瑕是个外人。“你们并非一家人,她却甘心为你们为奴?!”
何氏闻言,有些温然:“是,说到底,是水家欠了她。”
就算他们之间毫无血缘牵绊,何氏也是真心相待,不然不会在自己病入膏肓之际,心头还念着水无瑕的终身大事,只是江寒月心知,今日若点头答应何氏去向穆意谨求娶水无瑕,等于向他低了头。
“大娘放心,妮子的卖身契,我会想办法拿回来。”
这个回答并非何氏所愿,她的眉头微皱。
“我知道大娘关爱妮子,我不会伤害她。”
何氏暗自一叹,心知肚明自己手上根本没有跟对方谈判的筹码,妮子的心都在他身上,她说什么都没用,不过至少他能说出不会伤妮子,她也能稍稍心安了。
她拿出自己压在枕下的绣袋:“我不愿妮子被石头拖累,若有一日,我真有个万一,穆家家主无法救治石头,就请你做个恶人,送走石头,让妮子自由,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他没有接手,只是淡淡说道:“不论我或妮子,都不会送走石头,不论好坏,他就是我们的弟弟。”
何氏一愣,最后感激一笑:“能有你一言,我就算是死,也能心安了。”“大娘还是好生休养,兴许还有奇迹。”
何氏不敢奢望,思前想后依然将绣袋给太阳:“替我留着,若是石头恢复成常人般,交给他。”
江寒月微敛下眼,接过绣袋,知道这是何氏对他的信任,也算是将他视为一家人。
“感激不尽。”
他将绣袋收入衣袖中:“大娘,言重了。”
水无瑕推开门,轻唤他和石头去吃东西,又问何氏:“娘,可要吃点?”
“好啊!”何氏并不饿,却还是让石头扶着坐起,出了房门,陪着三个小辈坐在一起。如此的温馨令她贪恋,只是她知道,日子不长了。
见时辰差不多,江寒月准备去接水无瑕。
人才到面摊,水无瑕便拉着他说:“景城出大事了。”
他略显清冷的眼眸一扫,原本在一旁盯着瞧的刘景连忙拉着另一个弟兄高勤,机灵的开始收拾打扫,准备收滩打烊。
“真是上天保佑,你离开得早。你记得田大夫吗?就是替我娘看病和替你医腿的那一位大夫?”
他轻点了下头,是个老好人,这次随着江家的车队去驿站医马时,跟他也相处了几日。
“他明明是个大夫,只懂医人,不懂医马,却也让江城主派人请出城去医治马匹,没料到今天传来消息,那些马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没医好不说,反而还死了大半,城主说这些大夫是庸医,犯下杀头大罪,要直接送进京去问罪。这未免太欺负人了,这些马匹死伤,明明与大夫们无关,城主摆明是为了脱罪,才找上他们做替死鬼。”
水无瑕说得激动,江寒月的神情却始终冷淡。对他而言,江易本就心狠手辣,为求保全自己,压根不在乎赔上旁人几条性命,今日他所做所为,并不令人惊讶。
“别人的闲事,”他抬起手,将她散在颊边的发给拨开:“莫管。”
她拉下他的手,严肃的看着他:“这怎么是别人的闲事,这是田大夫,田大夫是个好人,我与娘和石头初到景城时,身上没有太多银子,但我身子不好,田大夫来瞧过几次,都没收银两,算是我的恩人。”
“所以呢?”江寒月轻挑了下眉:“对你有恩,又要报恩?以命相救?你这性子,一点小恩小惠、举手之劳都要赴汤蹈火,这辈子还也还不完。”
听出他语气底下的不以为然,水无瑕不由嘟了下嘴:“人家当年确实是有恩于我,我也不是说要以命相救,我也没这能耐。”
“怎么?”他抬起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