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娘亲取的,水无瑕不禁有些内疚:“失礼了,我方才是开玩笑的,太阳真的很适合你,你娘真懂你。”
太阳“哼”了一声。乞丐?!这丫头是眼睛瞎了,把他当成乞丐?
“太阳,我们之前有没有见过?”
“没有!”他不留情的直接回答。
“喔。”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令人感到一股威压,水无瑕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她怎么也不敢再烦着他,不过,她还有问题。“太阳啊!你姓什么?总不可能只叫太阳吧?”
他背着她不说话,她有些尴尬,想问,又不太敢,他眼神挺吓人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有些苦恼的咬着下唇。
“你姓什么?”
就在水无瑕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竟然出了声音,她忙不迭开心的回答:“我都忘了跟你说说我自个儿,我姓水,叫水无瑕,我娘都叫我妮子,石头叫我姊姊,你也可以跟石头一样叫——”
“水。”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叨絮。
水无瑕愣了一下:“什么?”
他微侧身瞪了她一眼:“我就姓水。”
她怔了一会儿:“这么巧?”
他有些嘲弄的“哼”了一声。
“太阳姓水,我也姓水,我们真有缘。”
太阳眼底本来的嘲弄掠过一抹深意,他摆明了敷衍,但她似乎对他所言无条件的深信不疑,对个陌生人,她的全然信任实在愚昧,却又没来由的令他感到舒心。
这个破烂地方,他本看不上,但看着她喜悦的笑脸,他伸手将一旁的被子往身上一盖:“明日给我拿套干净的衣物来。”
“是。”根本来不及多想,水无瑕已恭敬回应,好像她早就习惯听令行事。
虽说如今家中的日子不算好过,现在又救回一个披着乞丐外衣的傲慢公子哥,但人都救了,她就不打算不管,如果太阳能留下来就好了。
踏着月色回家的路上,水无瑕的嘴角始终带着笑,为了养活这一家子,她得更努力的挣银子才成。
救了人的事,水无瑕没瞒着何氏,何氏只当她是在街上救了个可怜人,心叹这个世道不好,无家可归的人多,虽说帮不了所有人,但多少能帮一点是一点,所以也没有反对水无瑕出手相助。
太阳的腿受了伤,这几天都安分的躺在树后的木板上,只不过交代水无瑕去买块布,垂挂在树枝上,做了个简单的布幔,隔开了街上来来往往众人的视线。
水无瑕也担心他睡不安稳,没有二话的就去布庄买了一大块布,尽可能的收拾起来,让他住得更舒适些。
“庆幸这几日无雨,不然你可要遭罪了。”水无瑕替他张罗好,扶着他躺了下来:“不过你别怕,若真是下了雨,我用板车推你回去。”
太阳闻言,嗤了一声。
她知道这是代表他不以为然:“你既不想让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那你就要早点把身子养好,再过一个月,景城的马市开市,这几日就会开始热闹起来,我的面摊也要忙了,所以若是你叫我时我没听到,你别生气,再多叫我几声。”
他压根不在乎她忙得多热火朝天,反正他叫人的时候,她就是得要第一时间出现,这让水无瑕觉得自己救回的不是乞丐,而是一尊大佛。
太阳过着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的日子,需要什么,使唤一声,水无瑕就像个奴才一样,在一旁伺候,何氏病了,水无瑕一个人干活本来就快忙不过来,如今又多了个喜欢使唤人的乞丐公子,吃要吃好,今日要东市的包子,明日要醉鹅,搞得水无瑕忙着顾摊子之余,还得抽空四处给他买东西。
水无瑕虽然嘴上一声苦都没说,但是脸色明显变差了,委靡的精神已经道尽一切。
就在她看着炉火,不自觉的打盹睡着之后,要求颇多的太阳变了——他的要求少了,甚至是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没再多言。
这令水无瑕大大的松了口气,因为就算她身体吃得消,她口袋中的银子也吃不消了。
这期间,石头来了几次,被她给打发回去,毕竟何氏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她希望石头能在一旁照看,更别提随着马市开市,来往的达官贵人渐多,以往何氏跟她一起顾着摊子,彼此还可互相帮个手,盯着石头,不让他到处溜达,万一一个不好冲撞了旁人就不好了,但如今何氏病了,她又要顾摊子,实在没法子分心时刻注意,只能将他拘在家里。
夜虽渐深,但随着马市开市日越近,西市入夜来往的人也不见少。
水无瑕抽空把熬好的药送给太阳,让他喝了药之后先睡,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的方向传来不小的动静。
水无瑕在街头卖了几年面,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有穷困、有富贵,但唯一不变的便是越有名望的家族,出行的排场越大,且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由景城最小的西城门进城,经过西市。
不过今晚从西城入城的阵仗不小,这不常见的情况自然引起骚动,水无瑕也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景城显贵多居住在玄武大街上,正城门便在大街底端,街上最富贵的当数景城城主江府。
江府一手掌握景城的马市交易近百年,可惜这一代的江城主江易霸气有余,在马匹上头却没什么兴趣、本事,当年一场大火烧出江家的大麻烦,少主死了不说,烧死的那些名贵马匹也让其元气大伤。
这五年,江家养不出好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