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弟弟被养在城阳郡多年,封为闲王,对京城事务从未上心,却在三年前低调返京,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暗中对付二皇子。
他身为太子,自小未将二皇子放在眼中,毕竟他嫡出身分摆在那里,父皇不胡涂,只要不出大错,父皇定会遵循法统让他登上大位,根本无须与之相争。
只是当得知他的身子孱弱是缘于继后一门有心为之,他才明白自己终究太过自傲大意,以致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以他身子孱弱为由,江寒月为寻医来到西北,最后才知寻医医治他一事不假,但更多的却是为了眼前的这位水姑娘。
他不知江寒月是何时对水九墉的闺女上心的,但他和父皇对自小丧母、养在外祖家的江寒月总有一股愧疚之情,只要江寒月喜欢,不论这姑娘是谁他们都不会出声反对,最重要的一点是,以江寒月的脾气,只怕纵使他们反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看到水无瑕难掩娇羞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江焱心头不舒服,“皇兄,稍后我与水大夫一道出发。”
太子闻言,没好气的扫他一眼,“方才让你领军你不愿,如今本宫没下令,你自己倒先改了主意。”
“皇兄,要不是水大夫是福宝的兄长,我答应过福宝,不会让他有任何差池,我也不想插手。”
说到底,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兄长面前,他也不介意表露自己的想法。
太子看着江寒月的眼神写满了莫可奈何,“罢了,随你。”
江寒月闻言,二话不说的拉着水无瑕转身离去。
水无瑕忍不住说道:“我还没行礼。”
“都是家人,无须多礼。”他不快的瞄了她一眼,“方才你看我皇兄看得眼睛都直了,怎么,难不成你认为我皇兄比我好看?”
她不想说谎,只能怯生生瞧他一眼,然后点头。
看她点头,他几乎难以置信,抿嘴压着怒气,好半晌后才说道:“真是肤浅女子,一介男子长得好看又有何用?”
这话说出去实在诛心,水无瑕咕哝着说道:“你也长得好看,只是比起太子爷差了点,若太子长得好看无用,你不也一样。”
“水无瑕!”
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她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算我错了,我错了。”她忙不迭的转了话题,“水修扬请太子殿下发话让我哥随行,心中肯定有所图谋。”
“能让你看出来,你兄长也不可能不知,自会防备。”
他的口气不悦,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讨好的说道:“我只怕我哥哥为人磊落,比不上人家阴狠,中了暗箭。”
“放心吧,我会在一旁看着。”
水无瑕眨了眨眼,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对她太过了解,不由说道:“有事便说。”
“我也跟你去。”水无瑕心知肚明要他点头的机会渺茫,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声请求,“让我去吧,不然把我放在这里,你也放不下心对吧!所以把我带着,放在眼皮底下盯着多好。”
江寒月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她被看得不自在,原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谁知最后他竟是点了下头,“好。”
她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好?”
他好笑的看着她,“是啊,如你所言,不放在眼皮底下还真是不安心。怎么?你这神情,不想去了?”
她猛然摇着头,一脸的激动,“去!当然去!只是我以为你会拒绝我。总之你放心,我会事小心,我爹自小——”
“我知道,”他点了点她的鼻子,“你爹教你的事,不是逃就是躲。”
她灿笑的点点头。
看她一副傻样,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只不过赤霞不在,你就骑我的坐骑。”
她闻言也没有开口拒绝,毕竟让江寒月点头答应她同行已是难得,她可不会在关键时刻跟他闹意见。
出发在即,水修扬才知道江寒月也会随行,一行人中出现了尊贵的王爷,纵使面上犹是他统帅,但实际上他只能看江寒月的脸色。
果然在出发时,江寒月便发话由自己带着水齐戎兄妹走在前,让他押后。
水修扬只能笑着点头应声,一行人疾行,天却下起了雨,他只觉得身子痛痒,浑身难受,但是走在最前方的江寒月不喊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在经过一处岔路时,他的眸色一黯。庸王世子江元昱派来求援的士兵曾言,前头断桥,若要前往吴越得绕山而行,若他不出声,照着原定之路而行,终究会被断桥阻路。
他阴沉一笑,故意不发一言,看这天色,等到断桥处,天也快亮了,纵使江寒月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越河而过,只能下令休整。
跟在一旁的郑富难掩担忧的看着水修扬面无血色的脸,“世子爷可还撑得住?”
“可以。”水修扬咬着牙,硬撑着一口气,为使自己分心,不专注于身子上的不适,开口问道:“我交代的事,你办得如何?”
“回世子爷,东西已在属下手中,属下会寻个机会交给从屈申城一同前来的婶子,让她交到戎少爷手中。”
水修扬抬手轻抹脸上的雨水,心中烦躁。
郑富知道自己的主子与水齐戎之间积怨已深,明明身为世子却处处不如一个毫无功名的将军之子,不单百姓只识悬壶济世的水大夫,就连郡王也时有感叹为何戎少爷不是生在郡王府,那些话语已成了水修扬心中的刺,让他对水齐戎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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