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能为了妹妹定居边城,不论是何身分,他与家人都能安心不少。
“水大夫与其担忧我与福宝,倒不如对自己的事儿上点儿心。”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江寒月目光看向今晚夜宿的营帐,除了守帐门的士兵外,还有个身影走动,“水将军在边城替你挑了门亲事。”
水齐戎挑了下眉,他并不意外水九墉的安排,毕竟他的年纪已不小,寻常人家的男子早就娶妻生子了。
“哪户人家?”
江寒月使了个眼色。
水齐戎看了过去,看到自己帐前的人,认出这似乎是丁副将的闺女,小时见过,要不是今日扎营时丁副将特地将人带到他面前提起,他对她还真无印象。“丁家?”
江寒月点了下头,他不愿插手旁人私事,但顾及水无瑕担忧,他只能多言一句,“你若是有旁的心思,还是早些与水将军商议为好。”
水齐戎为人温良,但对于自己的私事却瞒得紧,不愿旁人插手,他以为自己瞒得好,但也没有把握能瞒住江寒月。
江寒月不再多言,冷漠的越过等在帐门前的丁丹丹。
丁丹丹已从自己的爹口中得知,江寒月并不是什么护卫之流,只是真实身分为何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就因为这未知,倒令人莫名生畏,她下意识的让到一旁,待不见江寒月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笑开一张脸的走向水齐戎,“水大夫,我等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是我方才特地留下的鸡汤,还热着,水大夫喝点。”
水齐戎没有伸手接过,脸上挂着温和疏离的笑意,“多谢姑娘,无功不受禄,丁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里不是姑娘该来之处。夜已深了,明日还得赶路,姑娘请回。”
丁丹丹的喜悦因为水齐戎的拒绝而隐去,纵使有父母之命,但是水大将军至今还未正式遣媒人上门提亲,这门亲事就有变数。她不傻,水齐戎欲与她划清界线的意味明显,他根本不喜欢她。
丁丹丹神情黯然,水齐戎的心头没有所谓怜香惜玉,径自越过她进了营帐。
营帐里的江寒月才解下身上罩衫就看到水齐戎的身影,深黑的眼眸深处闪过欣赏,他看似温和,却也知当断则断,不会胡涂的因顾及情面而对人和颜悦色,这样的性子无形中可以替自己省去不少麻烦,水无瑕对自己兄长的担忧可以放下了。
众人一路疾行,日夜兼程,在接近吴越时,前头却突然传来扎营的指令。
原本靠着江寒月坐在马车里昏昏睡的水无瑕,迷糊之中还怀疑自己听岔了。
越接近吴越,遇上由吴越往外逃离的灾民越多,不是饿了便是病了,昨日开始路边甚至可见尸体,虽早深知灾情惨重,但真的看到了,她几乎一夜未眠,明白救灾晚一步,死的人越多,如今天色尚明,选在此时此刻扎营,绝非情理之常。
江寒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去便回。”
水无瑕立刻坐直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她乖巧的样子令江寒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这才下车离去。
他前脚才走,坐在后头马车上的陈瑾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对她亲热的招了招手。
看到陈瑾,水无瑕一笑,下了马车。
陈瑾拉住了她,激动的说:“我方才看到那位俊公子到前头去了。”
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水无瑕已经深知陈瑾不单是个吃货,还天生的“以貌取人”,只要长得好看的人特别容易入她的眼,博得她好感。
纵使江寒月总是冷着张脸,一副人勿近的模样,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赞美。
水无瑕见陈大婶已经手脚麻利的招呼了几个婶子开始埋锅造饭,大伙儿吃了几天干粮,虽说不解为何天还未暗就扎营,但能在夜晚吃顿热呼呼的饭,大伙的兴致还是挺高。
水无瑕跟着陈瑾走向忙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原想上前帮忙,却被一旁的陈瑾制止,“你就别忙了,人手足够,我们就别过去了。”
水无瑕看着陈大婶一行人井然有序的烧火做饭,想想也有道理,便乖乖的站在边上看着,没过去添乱。
突然丁丹丹跑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水无瑕,事出突然,水无瑕被拉得踉跄了一下。
李尹一立刻上前,手一挥,将丁丹丹扫到一旁,丁丹丹不由眉头轻皱。
“丹丹,你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陈瑾一惊,口气也不是太好,“急匆匆的过来拉人,差点害阿宝跌倒了。”
丁丹丹察觉自己唐突,看了神色不善的李尹一一眼,爽快的道歉,“不好意思,福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心急,你没事吧?”
水无瑕摇头,让李尹一退到一旁,不解的看着丁丹丹,“丹丹姑娘,何事着急?”
丁丹丹一听问话,立刻说道:“前头传来消息,水大夫跟人吵了起来,偏偏我爹不许我过去,所以我便想到了你,你的身分摆在那,若由你带我过去,我爹就算见着了也不会骂我。”
水无瑕闻言,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实说,丁丹丹除了性子太过热情,偶尔让人感到无措外,其实也真是个爽利的姑娘。
“我哥哥与谁争执?”水无瑕难掩好奇。
水齐戎的脾气向来温良,加上是个大夫,平日待人耐心十足,鲜少与人起争执。
“听说是郡王世子。”
水修扬?单单只是听到名字,水无瑕便几乎无法克制阵阵恶心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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