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文气得一张脸铁青,这话摆明了自己在庸王的眼中是个不值得信任之人。
水齐戎忍不住给了江寒月赞赏的一眼,心头一阵爽快。
“庸王已下令派兵五百,同行近千人一同前往吴越。”
水从文气得都快喘不过气,这事儿他竟然全然不知,“派兵五百,为何同行者会有近千人?”
“自然都是百姓自愿前往。庸王下令调粮之余,悲悯吴越百姓因遭逢灾难家园毁灭,流离失所无所依归,下令有志者一同前往重建吴越,事成之后lùn_gōng行赏,赐予银两、田地开垦安家。”
“荒唐!”水从文一脸狰狞的用力一击案桌,激动道:“赐予银两也就罢了,给田地又是怎么一回事?”
“郡王这是恼了?”江寒月意味深长的看着水从文。
水从文被看得心虚,但硬着头皮开口,“此等大事,任意为之,难道我不该恼?”
江寒月轻摇了下头,“政令一出,闻者皆称仁政,原以为郡王仁德,对此事该是全然赞成,看来外头传闻也不可尽信,郡王竟是舍不得施恩百姓。”
水从文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这话说得他不知如何反驳,他要仁善之名,但这也得在不损害他利益的基础之下。
他是郡王,朝廷赏赐加上这些年用手段得到的田地不少,若真要lùn_gōng行赏,碍于名声所累,他势必得要大大的出一番血。
“我自然不是舍不得那些身外之物,只是气恼水九墉反了天!”他没有脑子胡涂的去责骂庸王或承认自己心中不舍,而是转回数落自己的弟弟,“如此自作主张,难不成是想名扬天下!”
水齐戎闻言几乎要被气笑了,这人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般只在乎虚名。
“郡王这话又错了,”江寒月倒是不见一丝气恼,一针见血的回答,“将军在天下还未安定前便早已名扬天下,如今将军根本无须像郡王一般费尽心思锦上添花。”
“你……”水从文抖着手,指着江寒月,几乎气得倒仰。
水齐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江寒月这张嘴,还真可把人给活活气死。
“郡王大可不必为了赏地一事动怒,此事将军已有交代,”江寒月还不忘继续补上一刀,“边城一带山林、荒地无数,放任无人打理本就可惜,到时便委请庸王上书朝廷,只要立功百姓,便能赐地开垦,一来能增加边城税赋,二来也让百姓日子过得踏实,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确实是好事,到时水九墉的名号可真是黄毛小儿都知,更别提若真事成,还能把不少百姓引往边城那个不毛之地。
水九墉的脑子不差,但这样周全的计划绝对不是他能想出来的,他气愤的双眼带着锐利,看向江寒月,“想出这般的好计策,还真是后生可畏。”
江寒月目光幽冷的直视水从文,“郡王谬赞,百姓能安乐富裕,相信向来素有仁善之名的郡王爷肯定也是乐见其成。”
水从文莫名的被江寒月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
“这事……”他心一横,猛然一个摇头,“我不同意。”
“只怕是迟了,”江寒月不留情面的说道:“三日后,庸王世子领军出发,郡王若得空,记得前来送行。”
水从文大惊,三日后就要由庸王世子领军出发?而他竟是半点风声都不知,他们彻底孤立了他,还是在他不知不觉之中……
“在下替将军送信,如今功成身退,就不打扰郡王歇息,”江寒月起身,“告辞。”
水齐戎脸上带着笑,随意行了一礼,也跟着转身离去。以往上郡王府,碍于长幼之别,还是不敢太过逾矩,总觉得憋屈,没像今日这么爽快。
水从文出声留人,但是水齐戎根本不理会,反而加快了步伐跟在江寒月的身后,等到出了郡王府大门,水齐戎再也忍不住说道:“今日我算是服了你。”
江寒月不发一言,只是接过卫钧手中的缰绳,淡然的抬头看了眼郡王府的朱红大门。
上辈子水从文狼子野心与二皇子勾结,若没有郡王府的财富和阴谋,成为二皇子在西北的后盾,二皇子压根成不了气候,他的眼光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转为平静。如今二皇子自有他兄长在京城对付,至于武陵郡王——此生再也别妄想得到天下至善之名与百姓之助。
虽然只有一瞬,但水齐戎还是被他眼中的冰恨意骇了一下,疑惑布满他心中,“你与郡王府有仇?”
江寒月唇角牵出一抹笑,却了无笑意。
水齐戎挑了下眉,“你不想笑就别笑了,看着怪骇人的。”
江寒月脸色立刻回复平静,翻身上马。
原要跟着上马的水齐戎却被郡王府传来的骚动吸引,他看了过去,就见一道人影向自己冲了过来,他立刻伸手一挡,将人推倒在地。
今日的夜色深浓,但月光明亮照人,饶是水齐戎是个大夫,见多了样貌丑陋的伤痕,但还是被突然出现眼前的这张满是红疹与黑斑的脸吓了一跳。
“你不许走!”郡王妃的声音凄厉,狼狈的想要从地上爬起。
水齐戎认出这张脸属于向来爱美的郡王妃,他没有心生同情的伸手去扶,反而令眼旁观。
跟出来的嬷嬷心疼的将人扶起来,嘴上还不停安抚的说:“夫人,你别激动。”
郡王妃推开了嬷嬷,冲着水齐戎嚷道:“小畜生,你快出手医治我的脸。”
水齐戎听到咒骂,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