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压抑欲火松开她,看她没心没肺的翻身睡去,他不由一叹,替她盖上丝被,强迫自己起身离去。
水齐戎每月都要来桂露山庄数次,所以对于周遭景物早没了打量的兴致,看到江寒月却不见水无瑕,不禁皱眉,“福宝呢?”
“在屋里歇着。”
水齐戎的双眼微睁,方才刘丽在李尹一的带领下上了军营找他,那急切的样子让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刘丽拉着往山庄而来,“人在何处?可是身子不适?”
江寒月伸手挡住了水齐戎意欲探视的脚步,水齐戎不解的对上江寒月的目光。
“福宝歇着了。”
“什么?”水齐戎怀疑自己听错了。
“水大夫,一切都是小的不好,”裘子在一旁,哭着一张脸上前开口,“小的一时不察,将桂花酿拿成了桂花酒,小姐兴致高,喝多了,所以主子便安排小姐在房内歇息。”
水齐戎狐疑的看着这个向来机灵的随从,没料到他竟也会犯下这般低劣的错误。
在一旁的刘丽听到水无瑕醉倒,直觉不好,心急如焚的开口,“少爷,让奴婢去看看小姐。”
水齐戎正要开口,江寒月已经率先说道:“裘子,带刘丽过去。”
裘子应声,对刘丽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寒月接着对水齐戎说道:“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请了穆云来山庄唱曲儿,福宝却连一个段子都没听完就已经醉倒了,不如你与我去听几段。”
水齐戎眼睛一亮,福宝有刘丽照料,他自然可以放心,想到了穆云的身段音调,没有拒绝之理,就跟着江寒月走远。
刘丽口气不善的低声问着在前头带路的裘子,“我家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是他们家少爷这么好骗。
“哎唷,小姊姊,”裘子一张包子似的圆脸挤着讨好的笑,“你别气恼,小姐好着呢。”
没见到人前刘丽压根不会相信裘子的话,她难掩急切的跟着裘子的脚步走进了院内,目光略略瞟过月洞门上写着的素馨园,满园浓郁的苿莉花香袭来,纵使悬了颗心,但眼前雅致的小院依然令人惊艳。
“小姊姊,小姐就在屋里歇着。”
刘丽闻言,收回自已的视线,急不可耐的越过了裘子。
“小姊姊,”裘子的声音在刘丽的身后响起,“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是懂得的。”
刘丽正要推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沉下脸,微侧着身子看他,“你是什么意思?”
裘子只是一笑,露出手中拿着的紫草膏,“这是我家主子交代的。”
刘丽愣愣的接过,心头七上八下的推开门,裘子倒是识趣的留在屋外。
水无瑕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刘丽见状,一颗心落下,见她额头上冒岀细汗,拿出帕子轻拭,替她整理了下被子,忽地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被子底下的主子衣衫不整不打紧,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颈肩处的点点红痕。
这是被人占了便宜了?想到裘子方才的一番话,刘丽的脑子一轰,急切得想将醉得不醒人事的水无瑕给摇醒,问清到底发生何事,但看水无瑕睡得沉,只能无奈一叹,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在红肿处擦上药,一脸的欲哭无泪。
水无瑕醒来时天色已暗,屋内只有床边微小烛光明亮,她略微失神的看着烛火发呆了会儿。
烛台上的仙鹤栩栩如生,江寒月因外祖之故,特别喜鹤,所以闲王府的烛台常见仙鹤,她已许久未见这般好看的烛台,脑中察觉异样,这才猛然坐起身。
听到内堂动静,刘丽立刻上前,看到水无瑕醒来,松了口气,“小姐,你可醒了。”
“阿丽,”水无瑕看着四周的摆设,眼中的惊骇藏不住。“这是何处?”
“桂露山庄的素馨园,”刘丽将屋内的烛火全都点亮,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是李公子平日所居之处。”
水无瑕脸色大变,垂下眸子极力思索……她记得太子来了,她只顾着打量,耳边听得穆云唱的曲,嘴里喝着桂花酿,然后呢?她咒骂了自己一声,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小姐,你做什么?怎么打自个儿!”刘丽连忙拉下她的手。
水无瑕的脸色因为脑中闪过的片段而变得苍白,她从未有过醉酒的经验,平时听人提及酒后失态,如今她是真切的体验,后悔莫及,她隐约记得自己数落了江寒月一顿,但实际到底说了什么,却又记不清楚,她在心中咒骂自己,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喝个桂花酿都能醉倒。
“小姐,你别怕,”丽丽连忙出声安慰,“少爷来了,小姐受了委屈跟少爷说,少爷肯定会给小姐主持公道。”
让水齐戎主持公道?虽记不得自己真真切切说了什么,但是她没忘几乎窒息的气息交融——若让水齐戎知情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让江寒月娶她为妻,而这偏偏是此生她最想逃开的结果。
所以今天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是咬死不会认的,还要死死的瞒着。
“哥哥现在人呢?”
听到这个,刘丽不中心中一叹,语带无奈的说:“方才听裘子说,少爷看完了戏,正跟李公子和穆云姑娘一同用膳。”
邀来穆云唱戏、做陪客,不得不说,江寒月很懂得投水齐戎所好。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尹一也来了吗?”
刘丽点头,“是。”
“让他备马,我们先回济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