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等在外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寒月一把给抱起,塞进马车里,回过神时,车子已经稳当的移动。
她惊讶的看着他,马车内就只有他们两人,她的目光看着四周,“阿丽呢?”
“与裘子坐另一辆马车,我让裘子去如意楼拿些你爱吃的。”
她抽了下嘴角,顿觉有些不妙,“不如我跟阿丽一起……”
“裘子会照料。”一句话,要她打消念头。
她心中暗叹,上辈子皇子争夺,闹得风风雨雨,如意楼东家关了酒楼,离开了西北,却没料到如今天下还太平,东家竟然自己将酒楼给转卖了,而买的人还是江寒月。
她想不通他好好的为什么会买下如意楼。
注意到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江寒月挑了下眉:“你我并非外人,有话就说。”
他的话听来怪异,但她也不好多说,只怯生生的问:“如意楼的东家怎舍得将客似云来的如意楼转卖?”
“如意楼当家带着妻子返乡探病重老母,途中遇到拦路劫匪,因缘巧合之下被我所救,为了看顾不愿离乡背井的老母亲,东家生了落叶归根的念头,正好我于他有恩,又对如意楼有趣,他便将如意楼交给我打理。”
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水无瑕垂下眼,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东家的老母亲现在可还好?”
江寒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以为东家的老母亲病重是我的手笔?”她确实这么以为,但她不敢老实说,只紧闭着双唇。
“脑子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人得单纯些,别这么多算计。”
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说她算计……她不以为然的看他一眼。
看到她的眼神,他扬了下嘴角,“胆子大了。”
她的心猛然一跳,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为何总是关注旁人无关紧要之事?”
她似乎在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不以为然,但她不懂他的意思,只能困惑的看着他。
看着她黑亮的眼珠,他噙着笑道:“只好奇如意楼的东家为何转变,却不好奇为何我的双足无事?”
她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有些迷糊,她当然不好奇他的双足为何无事,因为若他是重生之人,以他的聪明才智要避开危难是轻易而举,所以她何须好奇,只是——她心中一阵惊涛骇浪,慌张不自觉的流霭在面上。
他问这话是怀疑到她头上来了,她根本就不应该知道他的双足有事,除非她与他有过相同的经历。
她的喉咙干涩,极力控制情绪,“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的目光慵懒的落在她的耳尖上,手轻触了触。
她如遭雷击似的身子一震,改明儿起,她定要让刘丽让给她梳个垂挂髻,耳尖一红什么都瞒不住。
“我真不懂你的意思。”她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手。
他的双眼怀疑的一眯,但她咬死不承认,他也无法肯定,但无论答案如何,他们注定还是得在一起。
“别怕,”不顾她的惊慌,他的手背轻轻滑过她脸颊,他轻声说道:“不懂便罢了。”
她的身子微僵,没料到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只是松了口气之余却更加困惑,如今她能肯定他重活一世,以他的聪明才智,就算没了水九墉之助,只要保住太子性命,上辈子的种种苦难都能免去,而他如今所做所为又是为何?
为她?她想都不敢想,上辈子她因为没听话差点使他功败垂成,虽说最后她一跃而下屈申城,让他再无顾忌,但也更明白自己非他良配。
桂露山庄位在屈申城外连绵的几座荒山下。
这几座荒山本无名号,密林丛生,荒无人烟,但过没几年,她知道庸王底下的谋士会在山中发现铁矿,尔后这座荒山便成了远近皆知的北湖大山,但如今——这里属于江寒月,与庸王府再无关系。
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将来会如何演变,她浑然不知。
马车直接驶进山庄大门,山庄占地极广,建筑朴实,不见一丝奢华。
唯一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是立在湖中的戏台,大片的荷花池,池中荷花盛开,戏台上已有五六位乐师——
留意到她的目光,江寒月开口,“这是穆云的戏班子。”
水无瑕眼底的惊讶而过。
“你爱看戏。”他扬了扬嘴角。
若真论爱看戏,比不上水齐戎,可惜她兄长今日没有眼福。
没多久,她已坐在正对着戏台的水榭之中,微风吹来,带来一股带着暗香的轻凉。
裘子手脚利落的将从如意楼带来的招牌菜摆满一桌。
嘴里吃着如意楼的招牌菜,眼睛看的是如意楼请来的戏班子,水无瑕不由低喃,“索性在如意楼用膳不就好了。”
“在自己府中总是比较自在。”
水无瑕对此无法苟同,自在的人只有江寒月罢了,她看向裘子,“阿丽呢?”
裘子立刻苦着一张脸,露出自己手臂上头两个青紫的手指印,“刘丽姑娘气冲冲的拧了小的一把就跑了,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两块青紫,水无瑕一时无言,刘丽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但是裘子哭丧着脸告状,她也不好意思细问,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受点伤,别丢人现眼,下去。”
裘子立刻神情一正,恭敬的退下。
江寒月亲自倒了杯酒水给她,“喝吧,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