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孙霏竞回答:“可惜没办法给学长什么有用的意见。我也是来说再见的。”
他微怔。“你跟他……”江云锁最近又做了什么混帐事,让孙霏的语气听起来这么灰心?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拍了拍脸颊,孙霏微有落寞地笑道:“我这趟来,除了说再见外,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学长可以答应我。”
“你说说看。”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也很不上道,但那个人为了保住天海的经营权,已经下了很多工夫,他很努力,学长你能不能帮帮他?不,你现在不用给我答案,不管学长做什么决定都没有关系,我总归是替我自己为他求你一回,好教我心里过意得去。”
江寒月沉默了,他果然把他的决定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离开前,孙霏告诉他:“学长,你不必太担心,我想无瑕一定会回来的。老实说,我觉得我跟她有一点像,她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感情症结所在,而我也……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仍然……总之,无瑕那么玲珑剔透,我想她可能只是还欠缺一点勇气罢了。如果她真的爱你的话,等到她足够勇敢了,也就会回来了。”
江寒月却下这么肯定。“但万一她最后弄明白的是,她其实并不爱我呢?”
“那她就是一个傻子。”说到这里,孙霏突然笑了笑,又道:“话说回来,在感情的世界里要不当个傻子,还真难哪……”
那是她离开前最后一句话。江寒月没有拦她,也没有问她之后要去哪里,因为他不希望到时江云锁若来问她的下落——如果他还记得要问的话——他会不想告诉他。不知者无罪,大抵是这个意思。
三天后,江寒月站在电梯门口,对江正荀说:
“三叔,我以为三天前你来找我时,我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江正荀满脸愤怒与不解。“你说你会做出对你而言最有利的决定,但显然你的脑袋出了问题!”他这侄子居然选在今天支持他的敌人!
“我的脑袋没有问题。”江寒月勉强耐着性子解释:“没错,我是拥有天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如今我并不想再卷入家族内部里的经营权斗争。说难听点,一样是当股东,把天海交给云锁,我每年可以分得的红利,绝对会比交给三叔来得多。对我而言,这难道不是最有利的决定?”
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卸下家族企业的责任,未来还可以找些自己真正有兴趣的事来做。更不用说,他首要之务,是得赶紧把自己的妻子找回来。
如今的江寒月可没有闲工夫继续跟他亲爱的家人穷搅和。
江寒月的解释让江正荀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手指着这后生晚辈,一副快吐血的样子,一时间气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你如今这样识大体了,寒月。”随后而来,也听见他那一番话的江正英赞许道。
江寒月闻言,不禁轻声一笑。“识大体?倒也不是。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罢了。”
比如,他不过是让江云锁拼死拼活为他的银行存折多添一点财富罢了。他很清楚江云锁的能耐,有他坐镇公司,他江寒月绝对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不愁吃穿的大爷生活。有这种种好处,何乐不为?
江寒月脸上的释然教一旁的江云锁眯起了眼。
身后的电梯门突然开启,王司机赶紧按住按钮,等候江寒月进入。
走进电梯前,江寒月脚步突然顿了顿,头也没回地道:
“江云锁,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我曾经丢过一枝心爱的钢笔?”是姨母送他的。“当时你明知道我不小心把它忘在某个地方,却从来没提醒过我。”
江寒月身后,那男人道:“陈年往事,我当然记得。”
“好极。”江寒月笑了,“如果你也弄丢了一个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就算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就当我跟你,两清。”
电梯门缓缓关上,江云锁在最后一瞬间终于变了脸色。他大步冲上前去扳住电梯门。
王司机请他高抬贵手。“云锁先生,这样很危险。我们先生还赶着回家吃饭。”
吃饱饭才有体力继续找太太,这是陈嫂交代的。总不能太太还没找着,先生自己就先垮下了。
江云锁当然没有放,他扳着电梯门问:“你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还不知道孙霏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江寒月不无感慨地道:“我指的,当然是她。”
她。那个爱他入骨,就是死了化成灰也不可能离开他的女子。江云锁冷笑一声:“她不会离开我。”
“不会吗?”江寒月抿了抿嘴,似欲言又止,最后方道:“江云锁,其实你跟我很像。”在感情的路上都蠢得像头驴。“我本来也没什么立场批评你。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做得比你好。”
在江云锁不以为然的嗤笑声中,江寒月神色淡定地道:“我已经能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归属,这一点你还做不到。”
江云锁眼色一闪,松开了手。电梯门终于缓缓关上,江寒月对王司机说:
“终于可以回去吃饭了。”
如果吃饱饭后无瑕就回来了,不知道该有多好?
十二月底。
开启网路通讯,再次接到谭杰诺的讯息时,无瑕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东南亚?”怎么突然一阵子没消息后,如今他人居然在非洲?害她还为他担心了好一阵子。
谭杰诺不好意思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