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靳一个飞跃,潇洒地翻过高墙,落到了林楚楚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包糖炒栗子,另一只手上下翻抛着一颗颗圆滚滚的栗子,也就是砸向林楚楚脑袋的“罪证”。
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坐在藤椅里的林楚楚,一脸得逞又嘚瑟的笑——
谁叫上次这个臭丫头朝自己撒什么辣椒粉和胡椒面,害的自己的眼睛和嗓子都疼了好几天。
拿个栗子敲敲她松鼠般的小脑袋,小惩大诫,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你!”
林楚楚咬牙切齿,“蹭”的一下就从藤椅上蹦了下来,直接将长裙下摆撩起,在膝盖上方打了个结,就势拉开了空手道的架势——
“欺人太甚!今天我大不了跟你拼了!”
顾亦靳好笑地看着她,当再次瞅见她光洁的小腿时,伸手又弹了林楚楚一个脑瓜崩儿。
“又不好好穿衣服,你这是什么坏习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嗷呜!”
林楚楚这把捂住了额头,疼得呲牙跳脚:“顾亦靳!你不要太过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哦,那你来咬我试试?”顾亦靳唇角微弯,凤眼微眯,取下别在腰间的折扇,随手一挑,便将林楚楚系在膝盖处裙摆的结给解开了。
淡粉色罗裙舒展垂落,遮住了她的纤纤。
“嗯,这样才像个女孩样儿。”顾亦靳满意地点点头。
“呸!只有思想龌龊的人,往往才会见色起意。”林楚楚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恶狠狠地瞪视他。
“这大白天的,三皇子您有何要事,又特地翻墙而入,莫非是摸入朝中重臣家中,暗行鸡鸣狗盗之事?”
林楚楚这番话夹枪带棒,故意讽刺顾亦靳。
“呵,林韬虽身居相位,但为人怯弱,行事迂腐呆板,开国征战时期光纸上谈兵,没出过什么功勋,不过是仗着祖上荫庇和年少时曾与父皇作伴读书的情谊,又吟过几首酸诗,便忝居丞相之位,他这般也算得上朝廷重臣?”
顾亦靳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林相德、能皆不配位。
原以为眼前这个小母老虎听了肯定会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地给自己父亲辩白。
“嗯,你这点说的没错,林相,哦不,我爹他确实没啥大本事。”林楚楚有一说一,对于林相这个便宜老爹,她也是在提不上什么维护和喜欢。
毕竟一想到原身作为他的亲女儿,他都可以漠视这么多年,若不是因为这次选秀刺激到原身投湖自尽,他估计会一直无视这个小透明女儿的存在吧。
顾亦靳挑眉,有些讶异于她此时的冷静和客观的态度。
而后联想起了陆慕曾提起林家的不满怒意和阿航所述的眼线汇报,心中了然——
这丫头自小丧母,估计十几年来都没有受到过来自她父亲的关照疼爱吧。
所以曾经的她,才会故意隐藏锋芒,低调到尘埃中,若不是因选秀坠湖等一系列事件,估计她也不会在一夜间决定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
思及此,顾亦靳看向林楚楚的眼光又柔和了一分,她在某种程度上与自己一样,韬光养晦是保护自己的伪装壳。
“喂,你干嘛不说话!”在林楚楚看来,顾亦靳现在看自己的目光近乎“诡异”:“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顾亦靳闻言,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正了正神色,开口言道——
“故兵贵胜,不贵久,故知兵之将……”
顾亦靳故意在此处停顿了一下。
“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林楚楚下意识地张口对上。
顾亦靳喟然一叹,唇角微扬:“果真是你啊,楚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