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户人家,“花寻你看,前面挂着白灯笼和白布的是不是周小怜家吧?”山锦说道。
“不知道,不过家里有白事的除了周家,还能有几家,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花寻说道。
因为百岁村离山脚不远,房屋位置也比较错落散漫,周家的位置又有些偏僻独门独院,所以并没有左邻右舍,花寻过去的的时候家里只有周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一点点抚摸着秋千木,虽然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许多白发,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神情呆滞而绝望,直到花寻走到跟前他才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二人一眼。
“你们来了”周父无力的说道。
“周伯父,逝者已去,您还要保重身体啊”花寻眼神里充满了对眼前这个人的心疼和无奈,中年丧女之痛的打击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吧。
“就我这身体还保重个什么劲,本来以为你的到来能让小女能躲过山神一劫,却没想到还是”
“昨天换亲一事你知道?”花寻惊诧的问道。
“小怜她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又怎会不知,昨日她与你换亲之后便跑了回来把事情经过都跟我讲了,她一直再哭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你,一直在自责,却不曾想还是我不能让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花寻神色一变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昨日原本是回了家的?那她又是何时出去的呢?”
周父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一直守着她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便睡着了,直到王婆子来,我这才醒了过来却发现小怜早已经不在家了”
周父微微晃动了秋千,身体无力靠在那里的随之摆动,沙哑着声音说道:“十年来每一个被送走的丫头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唯独小怜她躲过了山神,却又死在了王家的那口井边,那假扮山神娶亲的妖怪既已被你们所杀,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王家井里那东西害死了我女儿!”
花寻攥紧了双手,迫切的问道:“王家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周父起身眼神死死盯着花寻说道:“那口井里演死过人”
闻言花寻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是谁?”
“胡悠娘!”周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当周父说出听到胡悠娘这个名字的时候,花寻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山锦脸色忽然一沉,紧紧的攥着拳头。
周父接着说道:“十年前的王家是我们村最有钱有权的大户人家,那一年王家老爷去镇上买货,回来的时候马车里不仅装着两块石头,还带回来了个女人,她就是胡悠娘,当时她才只有十五六岁,长的那模样那水灵劲的就跟你似的,像个仙女,而当时的王老爷都快六十了”
花寻闻言惊诧不已,说道:“难道那个王老爷要娶悠娘?”
“没错,当时的王老爷想纳妾谁敢说个不字啊!王夫人整日里也只是吃斋念佛对王老爷的事情都是听之任之一概不管的,可是不知怎的正拜堂时王老爷忽然暴毙身亡,这胡悠娘也就成了王家的新寡”
“幸好,幸好!老天有眼”花寻说道。
周父摇了摇头,道:“半年后,有一天胡悠娘忽然从王府跑了出来,直奔门口的那口井便跳了下去”
“那为什么没一个人去救她?”原本沉默的山锦忽然问道。
“当时本来是有人要救的,可是王府说胡悠娘是与人通奸被发现,羞愧之下才选择了投井自尽,通奸之罪本来就就是要浸猪笼的,救与不救都无区别,更何况没人愿意冒头去得罪王家,王夫人派人从府里搬了块石头封住了井口,胡悠娘便从此长眠于井底”
“简直太过分了,平白无故就说她与人通奸,那情夫是谁,他也承认了吗?”花寻气愤的问道。
“哪里有什么情夫,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面之词而已!”
“那王府的人呢?为什么现在只剩下王婆?”。
“悠娘死后的半年里,王府接二连三发生怪事,府里的三个公子两个小姐也都先后去世,就连王夫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不知跑到了哪里,府里的丫头妈子也都伤的伤走的走,只留下个王婆留在那里”
“那你知道井里的封印是谁下的吗?”花寻问道。
周父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不知,只是从那以后悠娘便再也没有伤害过人了,村里人都猜测肯定是胡悠娘怨念不平所以才会报复害死她的王家,既然王府人都死光了,她也应该安息了,没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有放下”
花寻心里替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惋惜不已,被动的带到了这个偏僻而又冷漠无情的村庄,被迫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王老爷,成婚当日又被迫了一名新寡,最后又被按上了与人通奸的罪名,这一切都是那么被动,只有最终的决然之举可能是她生命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爆发吧!
山锦问道:“那你现在跟我们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再杀一次胡悠娘替你女儿报仇?”花寻忽然被山锦的话震惊到,瞪大了双眼看向周父。
周父忽然抬头诡异的笑了笑,说道:“这个村子太冷了,地冷,山冷,人也冷,一个个都只想着自己能活命而把那些无辜的丫头都送给了那个假山神,从来不想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会有多难受,真正害死胡悠娘的可不单单是王家!”
“你”
“小怜现在也入土了,我也没了牵挂,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