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道:“你敲我我哪儿像有病的人呀?”
于成东叹道:“哎,就是瞧着太健康,所以才觉得不对劲……”
庄思明道:“你这是什么话?”
此言一出,小白心里一紧。果然,她刚遇见张照玉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个时候她刚穿越来不久,偏偏身体上也没有带有原主的记忆,没有记忆也便没有感情,她不经意的时候自然是处处要露出端倪,惹人怀疑。
她倒也不是有心要骗他们,只是这个时代兵荒马乱的,原主背后又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不骗着点儿这些人,说她是个穿越来的人,难保这些人不会怀疑她是敌方的密探,万一这谎话圆不回来,他们要是把她给杀了,那她岂不是冤枉?
所以该骗还得骗,谎话该圆还得圆,她只得又将之前编给照玉的那套话又说给他们听:“张大哥跟我说过,我天天临终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活着,不希望我受牵连,那我定然要好好活着了,不光要活着,还得笑着开开心心地活着,这样才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嘛,我也想过了,您说这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风顺,身边有亲人离开,家道中落,沦为贱籍,等等这些事情,看起来好像是挺惨的,其实细细想来,谁的一生不是坎坎坷坷,起起伏伏的呀?好在我现在性命还在,身子也康健,还有一身功夫,我觉得其实我没有什么好忧愁的,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嘛,大人就得有大人的样子呀!”
对波老鸡汤给他们灌下去,颇为见效,当即庄思明等人就被小白给折服了说:“姑娘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心境通透,果然是非一般人所能及,我等佩服。”
小白还很语重心长地道:“过奖啦!其实也没什么的。哎,人生嘛,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够看得通透,起落越大,越是锻炼人,熬不下来的,死了也就死了,可若是熬下来没有死,那必有将来辉煌的一天,老天爷既然可怜我,那我怎么能叫他失望?我已经打算好啦,将来机会合适了,我要加入清风会,跟张大哥他们一起做事,完成我爹爹的遗愿,帮助贺朝铲除佞臣,还天下太平。”
“好好好!”大家忍不住给她鼓起掌来,小白很大方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离京城越来越近,竹风进京前最后一次见宴池柳是在玢州,玢州紧邻京城,她自从那天从云雁酒楼出来之后,越靠近京城就越觉得不安,她不知道她将来会被指派到哪里去,会有什么任务,只知道前路越来越窄。
他们因为没赶上城门开放,便在城郊一处废园里休息了,那里聚集了很多陌生的人,有普通百姓,有流浪汉,有客商,还有几位江湖艺人,晚上爱热闹的都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说着说着便说到了纪国舅和清风会头上。
“最近,这国舅爷跟清风会的事都听说了吗?”那乞丐煞有介事地说道。庄思明等人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问道:“没听说过,他们怎么了?”
那乞丐“嘿嘿”一笑,便开始跟大家讲起了云雁楼那晚发生的故事。
但是那乞丐只了解大致的事情,知道清风会跟国舅手下的韩上元韩大人打了一架,伤了不少官兵,其余具体的内情就不知道了,小白也只懒散地歪在一旁听着,她本以为,很快大家会替清风会鼓掌叫好,然后就会开始吐槽政治**,吐槽皇帝昏庸,可是没想到,在场众人,无论是农工商皆是一声叹息。
一个老农叹息道:“又打,又打,好好的日子,非要打,也不知打的什么!”
一个商人也道:“就是,天天闹事,这生意都没法做了。如今南方那边闹匪患,我好多做买卖的朋友都断了货,原本就指着这口生意养家糊口了,这一闹,得,几辈子人的辛苦积攒全玩完,前阵子他跟我借钱,哭得眼睛都肿了呢?”
那乞丐便嘿嘿地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乞丐最自在,虽说什么都没有,但若是真闹出点什么事来也不怕,老兄,你得开导开导他,叫他放宽心,不管怎么着,人还活着,人只要活着,那就什么事都不叫事儿!”他翘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活像个俯瞰众生的仙人。
那商人道:“你呀,生来便如此,那倒也没什么,人呐!原本没有后来有,这是喜事,最怕的就是原本有,后来没了,那就是天大的悲哀呀!你从来没有过,自然也不知失去是何等的痛苦啊,何况你是孑然一身,我那兄弟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儿女,他一人受饿原不是什么,只可惜连累了一家人,七八口子的性命在他身上,他成亲晚,自己年纪也大了,儿女却又还小……总之,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做凡人苦呀!”
那老农道:“是啊,谁家还能没点难事?赶上这世道不好,那就更了不得了,我小的时候,周围老是打仗,要是碰见那有些善心的还好,要是碰见那些没人性的,那是连条狗都不放过啊,我就记得我小时候啊,每次一打仗就得逃命,躲在麦田里,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杀死我同村的伙伴,也一声都不敢吭,那种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太奶奶当年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有些疯癫,上吊死的呢。每天这些人争来争去的,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百姓么!若是我下辈子有命当了大官,一定极力阻止打仗。”
小白忍不住哑着嗓子,模仿者老头的声音语气插口道:“战争虽然不好,可是